卡片上這句話是宣朵用浏覽器翻譯了抄上去的,還特地問了夏汀的德語名字。
林見清留着這張照片幹什麼?
宣朵将相冊放回書架,轉頭看見站在門口的林見清。
完蛋,被抓包了。
宣朵羞窘得恨不得瞬間隐形。
好在林見清并沒有說什麼,表現得十分平淡,隻是說飯好了叫她出去吃飯。
飯桌上宣朵一直埋頭吃飯頭都不敢擡,以至于伸手去端湯碗的時候,林見清提醒了一句“小心燙”,她被吓得失手打翻了湯碗,湯汁澆在手背上是真心燙,宣朵手一縮帶動湯碗往下掉,她腦殘般地又用沒燙到的那隻手去接,結果就讓剩下小半碗湯汁也澆到了手上。
林見清拽着她的小臂去衛生間用涼水沖手,宣朵兩隻手的手背到手腕部分都被燙得通紅,沖了一會兒皮膚仍然呈現深紅色,而且手一離開涼水就鑽心的疼,比剛被燙到那會兒還要疼,被蜜蜂蟄一樣的疼。
林見清沒有罵她,甚至一句話都沒有說,宣朵看着她微微皺眉的側臉,忍住呼痛的沖動,弱弱地問了一句:“會留疤嗎?”
林見清很快回答她:“不會。”
沖水的時候林見清看到了宣朵手上的金屬環,頓了一下,但是什麼都沒有問,所以宣朵也沒有解釋。
沖了快半個小時涼水之後林見清給她細心地抹了藥膏,然後還用紗布包了起來,告訴她這兩天不要碰水。
宣朵看了看自己兩隻都被包成粽子的手,仰頭望向天花闆歎了口氣。
手不能用吃飯成了問題,洗漱也成了問題,這些宣朵都覺得還好,林見清照顧她表現得很自然,于是她也裝作很自然。
穿脫衣服的時候就不是了。第一晚還好,考慮到宣朵身上還有傷,隻是随便洗漱了一下就上床了。等到第二晚第三晚,就算林見清不嫌棄,宣朵也受不了時不時懷疑身上是不是有味道的自己了。
宣朵決定要洗澡。
林見清給宣朵放好了熱水,手直接伸向宣朵的領口,宣朵屏住呼吸心跳怦亂地做好了準備,林見清卻在将要碰到她的時候突然停了一下,擡眼看向她:“可以嗎?”
宣朵十二萬分無語,本來林見清順理成章無所顧忌宣朵就可以裝作糊裡糊塗不明不白,但是現在林見清問了,就把問題抛給了她。
宣朵短暫掙紮了一下,故作輕松地打着哈哈:“這有什麼,你是女的我也是女的……”
宣朵說不下去了,她自己都覺得自己在放屁,兩個拉拉在這“你女我女”就像倆酒鬼在讨論自制力。
林見清大概是覺得被獲準了,于是沒糾結于宣朵的理由。宣朵将頭偏到一邊将注意力集中在牆壁上瓷磚花紋上,但是卻不受控制地清楚感知到林見清慢慢脫下她的上衣。
宣朵覺得林見清是故意的,不,她肯定是故意的,這幾件衣服平時宣朵自己脫要不了一分半,别人動手就算慢一倍也不應該超過三分鐘,但是林見清僅僅脫她一件外衣就用了三分鐘,也可能更久,宣朵不知道。
宣朵轉過頭:“你……”
林見清突然低下頭,宣朵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将要出口的話一個字都不記得了,過了會兒林見清若無其事地擡起頭,漫不經心地朝她解釋:“線挂住了。”
宣朵不無尴尬地幹笑了一聲:“直接拽斷就好了。”
林見清擡眸看了她一眼,什麼也沒說,宣朵卻覺得自己從她眼睛裡看到了一些暧|昧的東西。
錯覺,一定是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