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靈禾笑眯眯看了一眼林見清:“她不會介意的,對吧?”
林見清沒有說話,周靈禾站在門口手機拿出來一直等着,宣朵就走過去掃碼加了她的微|信。
周靈禾走後宣朵才終于有空隙說自己的抱歉:“不好意思,我忘了你提醒我晚點回來,下次會記得的。”
林見清看了她一眼:“不用了,她應該不會再來了。”
按正常的對話邏輯,宣朵現在應該問為什麼,但她覺得林見清好像不太願意自己知道她家裡的事情,于是“哦”了聲。
林見清把宣朵換下的鞋收進玄關的鞋櫃裡,起身時突然說:“我爸媽在我初三的時候離婚了。”
宣朵想起在林見清夢裡看見的那個穿紅色高跟鞋的女人和那場争吵,應該對應的就是林見清口中的這次事故。
于是她應了聲表示自己在聽。
林見清沒有再說話,宣朵以為沒有繼續聊下去的念頭了正準備去洗澡,林見清又突然接着說:“在我媽之前他的上一任老婆是我兩歲的時候病死的。”
宣朵捋了捋這個時間線,不知道說什麼就哦了聲。
林見清想了想說:“他的财産大部分都是他第一任妻子的,後來被他的後面五任妻子每個人分了一些,又病了好些年,現在應該沒剩下多少給周靈禾。”
“哦。”宣朵想了想自己在電視劇裡看到的,“那她來找你是為了讓你不要跟她争遺産嗎?”
林見清笑了聲,不是嘲笑也不是冷笑,像是真的被宣朵的話逗笑了:“不是,林成源跟她結婚的時候簽了婚前協議的。”頓了下又說,“如果不是那份婚前協議,或許他現在還能享受到一點溫情。”
“他那樣的人,居然到死都想找一個真心愛他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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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家樂翹首以盼的見面日終于定下來了,就在下個月三号。
雖然離聖誕節還有一些時日,但是一些趕時髦的店鋪已經挂上了聖誕限定的裝修,高家樂覺得鐘青是故意挑在這個時候的。
“她一定是想和我從哪裡開始,就從哪裡重新開始。”
3号那天是周五,宣朵下班趕過去的時候人都到齊了,林見清和鐘青坐對面,高家樂不敢坐鐘青旁邊隻能坐她斜對面,宣朵就隻能坐鐘青旁邊了。
鐘青穿着一件灰綠色的毛衣,長發挽起來垂在腦後,臉上架着一副銀框眼鏡,沒有化妝,朝宣朵看過來的時候眼神溫柔。
宣朵幾乎是在落座的時候才慢慢把眼前這個人和記憶裡那個對應起來,鐘青變了很多,又好像哪裡都沒變,隻是以前因為太過優秀總是蒙着層不易近人的濾鏡,現在撤掉濾鏡好像隻是一個普通的溫柔的女生。
鐘青對宣朵笑了笑,點頭以示招呼,又轉過頭問林見清:“這是你那個親戚?”
顯然鐘青忘了和宣朵那短暫的兩次接觸,而宣朵當時如果不是因為鐘青是鐘青,大概率也會忘掉。
林見清沒有直接回答她的問題,看了宣朵一眼:“她叫宣朵,F大的。”
“是嗎?”鐘青有些驚訝的樣子,又看向宣朵,“我們是校友诶,不過我應該是你學姐,你是哪一屆的?”
宣朵:“2020屆。”
鐘青:“哦,那我确實是你學姐,我2019屆的。”
宣朵沖她笑了笑:“我當然知道你,你那麼有名。”
鐘青笑了笑,沒接這句話。
吃飯的時候鐘青和林見清斷斷續續地聊着天,宣朵偶爾插一兩句,高家樂則從頭至尾安靜如雞仿佛一個透明人。宣朵偷偷觀察了他幾眼,好像也沒有什麼不高興的樣子。
鐘青:“你現在在做什麼,心理醫生?”
林見清:“嗯。”
鐘青笑了笑:“我那時候以為你會走研究方向,沒想到是實戰方向。”
林見清:“實戰中獲取經驗,也是一種研究。”
鐘青又笑:“那你獲得成果了沒有,之前的問題解決了嗎?”
林見清搖搖頭又點點頭,最後好像有些無奈地說:“對于不打開的病人,心理醫生其實能做的很少。”
鐘青點頭認同道:“也是,要他自己想走出來,别人才能搭一把手。”
鐘青突然看向宣朵:“你現在是做什麼工作?”
宣朵沒有料到鐘青突然問自己這個問題,愣了下才回答:“應該算是助理。”
鐘青:“哪個研究所的?”
“啊?”宣朵沒明白她為什麼這麼問,“不是研究所,是一家私企,做市場研究部的助理。”
“诶?”鐘青疑惑,“你不是物理專業的嗎?”
宣朵又愣了下,看了眼林見清,有些磕絆:“是、是啊,但是畢業後沒有幹那一行。”
鐘青:“為什麼,不喜歡研究所的工作?”
宣朵不知道對方為什麼非得揪着這個問題刨根問底,但或許這真的隻是一個閑聊就能說起的問題,是自己太過敏感,宣朵低下頭抿了口杯子裡的水:“因為沒有找到合适的,其實幹什麼都一樣。”
“哦。”鐘青終于放過她,轉而看向林見清,語氣含笑,“林見清跟你一樣,金融學的好好的,突然要轉心理學。”
這下換另一個人如坐針氈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