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這個話題,兩人最終還是不歡而散。
或者說,是五條悟單方面地負氣離開。
冬今坐在黑色的轎車後座,駕駛位的伊地知通過倒車鏡暗暗觀察着她。
她穿着一身白底碎花的吊帶裙,漂亮的鎖骨中間墜着一顆黑色的珍珠,襯得膚色白得發光。
黑色的長發燙出弧度寬寬的波浪卷,比昨天為了搭配和服梳起的盤發,更适合她明豔稠麗的五官。
然而,美人雖美,卻眉頭微蹙,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
轎車駛過東京的高架橋,來到了城郊,郁郁蔥蔥的綠化帶稍稍減緩了冬今的憂慮。
她整理好了心情,面色比剛剛正常了許多。
“伊地知君?”冬今試探性地詢問道,“小悟……我是說五條君,他在高專有沒有感興趣的女生?”
冬今一直都不明白,五條悟為什麼如此抗拒相親。
他明明就沒有女朋友。
她幾乎把所有的可能性都猜到了,卻從來沒有把這種可能性放在自己身上的想法。
五條悟會和她牽手、擁抱、接吻、做/愛,在青春期時會對她的身體擁有強烈的好奇心,迷戀和她水乳交融的感覺。
但冬今知道,這些并不能代表什麼。
男人從小到大接受到的教育,以及社會對他們的塑造,和女人是完全不同的。
在小女孩們看着童話和偶像劇,幻想着與王子墜入愛河的時候,小男孩們卻被教育着向往冒險、戰鬥、探索。
這就導緻在他們成年後,形成了對這個世界完全不同的認知。
相信愛情的男人,和不相信愛情的女人,一樣稀少。
冬今深知,她永遠都是五條悟生命中的過客,區别隻是分開的時間早晚而已。
她一早就把自己的定位放得很準确。
說得難聽一點,她隻是五條悟用來探索兩性關系的道具,和成人用品店裡的東西唯一的區别就是她會喘氣。
伊地知見她的臉色又有變差的趨勢,也顧不得背後議論五條悟會被對方惡搞的擔憂了。
他連忙對冬今說:“五條先生一直都很忙,這種事應該是顧不上吧,他每次休息,都回京都了。”
幾個小時前,伊地知接到了五條悟的電話,隔着手機聽筒都能感受到對方語氣裡的不悅。
五條悟向來離經叛道,從來都隻有他把别人惹得火冒三丈的份兒,再不濟也隻是對咒術界高層的不滿。
這還是伊地知第一次見到五條悟這麼生氣。
伊地知本以為兩個人隻是普通的情侶之間缺乏安全感,從而導緻的吵架。
畢竟在他眼中,五條悟和星野冬今是很典型的異地情侶。
但不知道為什麼,在聽到他的話之後,冬今的眉蹙得更緊了。
快三十的人了,還這麼貪玩,不願意成家立業。
這是冬今的第一想法,她為五條悟的未來感到一絲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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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今回到京都本家後,一連小半個月,五條悟都沒有現身,也沒有發給過她一句消息。
這本來是一件很平常的事。
能者多勞,五條悟的工作很多,危險系數越高的特級咒靈,就越是需要他去拔除。
長時間沒有音訊,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但這卻是兩個人第一次吵架。
冬今回到京都後,每一天都比前一天更加後悔,為什麼要對他說一些他一直都很抗拒的話題。
像五條悟這樣各方面都很優異的男人,花期很長。
哪怕再過十年,都不需要擔心他匹配不到優秀的結婚對象。
冬今承認,她對五條夫人那天說的話,有些心動。
比如,在五條悟結婚後,她就可以離開五條家,去過自己的生活,不需要再和他維持着這樣不清不楚的關系……之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