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夏油家。
夏油傑一邊哄着剛出生的雙胞胎寶寶入睡,一邊對着手機問:“悟,你真的要這樣做嗎?”
他的眉峰随着通話的時間變長,而蹙得越來越緊,似乎對五條悟在電話中的發言有些擔憂。
“我倒是可以幫你,但你把她強行留在這個世界,十年前該怎麼辦……”夏油傑有些擔憂地說,“首先,這樣做很可能影響,十年前的我們通過星野的領域找到殺死宿傩的辦法,還有,十年前的你……”
“對自己下手這麼狠真的沒問題嗎?”
夏油傑拍着寶寶的手,突然停下了動作。
他的表情突然變得略顯驚恐,然後問他:“十年前的你不會把整個日本掀翻了找人吧?天啊,世界要毀滅了。”
夏油傑挂斷電話,将寶寶交給家裡的月嫂,出門前透過卧室門的間隙,悄悄看了一眼還在補覺的妻子。
換外套出門時,他回想起摯友和星野冬今之間的種種,不自覺地歎了口氣。
當夏油傑風塵仆仆地趕到京都的五條本家時,就看到一臉鐵青的五條悟。
“怎麼了?星野呢?”
夏油傑四處張望,也沒看到星野冬今的身影。
五條悟:“她消失了。”
男人站在和室的障子門旁,高大的身影此刻顯得格外落寞。
清晨,熹微的晨光緩緩将黑暗的室内染得逐漸明亮,奠儀台上的香案燒着三柱香線,絲絲縷縷的幽幽煙霧揮散在空氣中。
夏油傑問他:“消失了是什麼意思?”
五條悟:“她這次啟動術式沒有用太多的咒力,所以隻是在這裡短暫地停留了一會兒,你挂斷電話沒多久,她就回去了。”
“十年前,我存下的那隻叫做花禦的咒靈球,确實可以張開隔絕咒力的結界,”夏油傑猶豫片刻,然後對他說,“但之前星野也被這種結界困住過,你應該知道,人被困在那裡面,不會有清醒意識,就算這樣……”
“就算這樣,我也要讓她留在我身邊。”
五條悟擡起頭,目光凝望着星野冬今的靈位,堅定地說。
“我說,悟,這個世界的星野已經不在了,你何必要讓十年前的她……”夏油傑想勸勸他,但話說到一半,突然就覺得,自己的勸告可能是沒用的。
他們是摯友,夏油傑當然能理解五條悟的心情。
或者說,易地而處,夏油傑或許也會做出和五條悟差不多的選擇。
所以家入硝子才總說,他們是兩個人渣。
“那現在怎麼辦?你還要那隻咒靈球嗎?”夏油傑問他。
“給我吧,”五條悟朝他伸手,然後說,“我相信,她還會再來十年後的世界。”
十年前的星野冬今,并不知道他們兩個人未來的處境,也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
五條悟相信,她那麼愛這個未能出世的孩子,一定還會重新回到十年後的世界,探究孩子的危機,以此來避免悲劇的發生。
而他現在要做的,就是耐心地等待着十年前的星野冬今,再一次出現在他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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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野冬今醒過來時,天色已經大亮了。
耀眼的日光透過窗子映在床上,晃得讓她有些睜不開眼睛。
女人眯着深棕色的杏眸,模糊的視線中湊過來一個毛茸茸的銀色腦袋。
“冬今,你還好嗎?為什麼要吃安眠藥?失眠嗎?”五條悟的言語中帶着很重的擔憂,關切地囑咐她,“醫生說懷孕了不可以吃這些東西,還好這次攝入量不多,沒什麼影響,以後不要再吃了。”
冬今的腦子裡亂糟糟的。
她撐着胳膊,努力從床上坐起來。
當視線逐漸适應了明亮的光線之後,就看到五條悟正坐在床邊,關切地望着她。
他說什麼?安眠藥?
可是,她沒有吃過這種東西啊。
“小悟……?我怎麼了?”冬今有些茫然,有些好奇地問他。
女人剛剛清醒些,溫軟的音色裡帶着一絲慵懶,陽光灑在她海藻般的長發上,長而直的發絲透出一種閃着鎏金的深棕色,顯得格外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