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透過她在凝視着另一個星野冬今,也像是想要從那雙含着水光的杏眸裡,找到一絲他所期待的情愫。
可惜的是,一絲都沒有。
更可惜的是,連他原本就擁有的那份愛,也都沒有了。
星野冬今很愛五條悟。
她的愛隻給了五條悟本身,給了這個比她年紀小、需要她的照顧和關愛、喜歡吃甜食、會鬧脾氣、會撒嬌的小朋友。
這和他是不是六眼無關,和他是不是五條家的大少爺無關,和他是不是男人也無關。
可是,在青春期的五條悟眼中,她的愛就成了另外的模樣。
她有着足以讓異性動心的美麗面孔,和比生/理教科書中的模特更加性感婀娜的身材,又對他格外縱容和偏愛,無論何時何地,都任他予取予求。
作為五條家百年一遇的六眼神子,五條悟擁有的東西太多了,他從小就習慣了向這個世界索取他想要的一切,且永遠都是不費吹灰之力就能得到。
這種習慣,讓他下意識地用同樣的方式來對待星野冬今。
哪怕他随着年齡的增長,慢慢意識到這樣做是不對的,也依然改變不了這種習慣。
因為星野冬今一直默許他毫無節制的索取,傾盡自己的一切讓他覺得滿意,直到耗盡了自己全部的愛,甚至是生命。
“五條君……”
望着面前宛如困獸般的男人,冬今下意識地開始覺得心疼。
她擡起手,像對待“小悟”那樣摸了摸他的頭發,纖細白皙的手指慢慢地往下壓了壓他略微亂翹的發梢,依然是熟悉的那種像貓貓一樣蓬松而柔軟的觸感。
然而,她的安撫并沒有讓對方的情緒變得穩定,反倒是像激怒了一頭沉睡已久的猛獸。
他抓住了她的手腕,強迫她靠近自己,另一隻手撫摸着她白皙柔軟的臉頰。
在女人關切而心疼的目光下,他鉗着她的下颚,重重地吻了上去。
隻是幾秒鐘,冬今就被他親得舌根發麻。
男人好像生怕她逃走似的,甚至還掐着她的脖子,讓本就因為接吻而感到缺氧的她,此刻更覺得喘不上氣了。
瀕臨窒息的快/感和恐懼同樣強烈,讓冬今拼命地掙紮着。
這一瞬間,冬今終于确定了這段時間一直搖擺不定的一件事,
——五條悟是個男人,是一個危險的男人。
對她而言,五條悟作為男人的危險屬性,應該優先于他作為小朋友的惡作劇屬性。
冬今終于下了狠心,在掙紮無果之後,用力咬了一下他的唇。
腥甜的味道在這個兇狠的吻中蔓延開來。
五條悟吃痛,隻能放開她。
冬今馬上劇烈地咳嗽了兩下。
沒了男人的鉗制,重心不穩的冬今往後退了兩步,細腰靠在了放着祭品的桌案邊沿,大口地呼吸着新鮮的氧氣。
她咳得臉頰滾燙,細白的手指揉着剛剛被他捏得生疼的脖頸,那上面慢慢浮現出幾道紅色的指痕,在女人雪白的皮膚上顯得十分刺眼。
然而,冬今的呼吸還沒平複下來,男人便再次欺身過來。
她被他騰空抱起,耳邊傳來了水果和瓷盤掉落在榻榻米上的聲音。
穿着淺藍色和服的女人躺在黑色的木質桌案上,就像一株落進深淵的蘭花。
深黃色的天花闆在她的視線中還沒有停留幾秒,馬上被一個寬闊的肩膀嚴嚴實實地遮住了。
男人的大掌握着她的手,用帶着堅硬胡茬的側臉輕輕地蹭着她柔軟的手心。
這樣自下而上地望了過去,冬今發現他的肩膀好像厚實了一些;更加瘦削的臉頰,也讓眼窩顯得更加深邃。
和十年前那個青年模樣的五條悟相比,眼前的這個五條悟,帶給她的屬于男人的壓迫感更強烈了。
冬今用力地想抽回自己的手,卻被他狠狠地攥着,動彈不得。
男人薄而潤的唇被她咬破了,醒目的傷口泛着鮮紅色的血絲,看起來狼狽而性/感。
那雙蒼藍色的眼睛裡,帶着讓冬今感到害怕的露/骨神色。
她聽見男人用更低更沉的嗓音問:“已經三個月了,可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