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處理好了,不用擔心了。”秦時沒有把那些烏糟的東西說給阿嬌聽。
秦家的事,陰暗晦澀,說出來污了耳朵,反正很快就要消失了,也沒有再讓人知道的必要了。
阿嬌大大的瞳仁轉了下,頓時就明白了多半是秦家内部的私事。
“嗯,那就好。”
秦時擡步伸出一隻手自然地帶着阿嬌往餐廳走,眉眼舒展,和聰明的小姑娘說話很容易,用不着解釋那麼多。
張蘭把做好的飯菜已經擺放好了。
看了眼被秦時攬着來到餐廳的阿嬌,眉眼往下撇了些,但很快她就恢複了正常的神色,語氣溫和中帶着關心和超出一般傭人與主人家的界限,“秦先生,快來吃飯吧,馮小姐起得遲您也陪着,您該先墊一口的。”
阿嬌微微偏頭看向秦時的神色,他不甚在意回了句,“沒事,這裡不用你忙了張嫂,你先下去吧。”
張蘭聽了秦時的話垂下頭,“好的秦先生。”
轉身之際,張蘭忽然又道:“對了秦先生,靈兒說想要感謝您的資助,她用自己的助學金為您買了一份禮物想要親自送給您,希望您不要嫌棄。”
秦時眼眸微擡,想起對方的女兒,瘦弱的一個小姑娘,隻因為一瞥間發現她和當年瘦小可憐的阿嬌有幾分相似,秦時莫名間心頭一軟動動手指頭便幫了下。
但之後也就再也沒有過問過了。
張蘭也很有分寸,從未聽過她怎麼多提自己的女兒貪婪賣慘,也不曾惹得秦時反感。
“你女兒還在上高中?”秦時問道。
張蘭臉上露出一絲傲氣,視線不經意的在阿嬌身上轉了一圈,“已經上大學了,秦先生資助她她更要認真讀書回報您了,今年她考上了海華大學。”
秦時眼裡閃過一絲詫異,“海華大學,真是巧了,和阿嬌在一個學校。”
阿嬌點點頭,“确實挺巧的。”阿嬌沒想到秦時和這個張嫂還有這樣一份淵源,竟然資助了對方的女兒。
秦時除了有些驚訝于自己資助的學生和阿嬌竟考上了同一所大學,其餘并沒有什麼特别的在意。
反而挑唇對着阿嬌道:“我記得你當時是海華入學前三的成績,也拿了獎學金進去的。”
小姑娘還是自己半個學生,秦時腦中莫名傳來一陣愉悅,是自己澆灌出來的小玫瑰。
漂亮的不得了,也嬌豔的不得了。
哪一處都是按着自己的心意長的。
餐桌邊的張蘭聽着秦時的話有些錯愕僵硬,海華前三的成績,這……怎麼可能,不是說這些豪門公子小姐都,都隻知道玩樂嗎?
張蘭根本就不信像阿嬌這樣的嬌小姐真能有這麼好的成績。
她女兒那麼刻苦認真,每日裡連睡覺吃飯的時間都是搶出來的,怎麼可能比不過這樣的富家小姐。
阿嬌個子比張蘭高一些,清晰的看到了她眼底的不可置信。
阿嬌嘴角露出一絲諷笑,總算明白了這人對自己的那點惡意從何而來。
她根本不欲與對方的女兒比個高低,要是成日裡見到那個比一比見到這個比一比,人要累死。
阿嬌心底對自己有個标準,她該做到什麼樣,她自己知道。
撇頭扯了扯秦時的衣角,“時哥,别說成績的事了,都多久以前了,你還拿出來說,我好餓啊。”
秦時聞言想到她從昨晚就沒吃東西,也沒了閑聊心思,眉頭微微蹙起:“餓了就快坐下來吃。”
于是兩人就一起坐到了餐桌前,張嫂獨自一人站在了另一處。
阿嬌那毫不在意的态度更加顯得張蘭剛剛的驕傲有多麼的不值一提。
張蘭的手握緊了圍裙,臉色難看,仿佛臉上被重重的扇了一巴掌一般,低下頭沒人能看見她臉上又青又紅的臉色。
秦時餘光看到張蘭還低頭站在那裡,不由擰眉,“先下去吧。”
張蘭不是蠢笨之人,為這位秦先生做事做了許久,看眼色這事她向來有分寸,自然不會再繼續拿女兒出來說事,那才是顯得過于刻意,反而引起秦先生的不喜。
她再擡頭,臉上的神色又恢複自然,聲音溫和,“好的秦先生。”
餐廳裡隻剩下阿嬌和秦時兩人。
秦時給阿嬌盛了一碗粥,“一天一夜沒吃東西了,先喝完粥墊一墊。”
阿嬌喝了口粥,鮮香濃郁,好喝的。
吞咽過軟滑粥米的唇暈上點紅潤的氣色,秦時看着眉間才松開。
阿嬌飯量比秦時小,兩人吃東西都帶着些不緊不慢的優雅,像是在同一個頻道一般。
等阿嬌吃差不多了,秦時還在繼續用餐。
阿嬌也沒急着走,有一搭沒一搭的吮着勺子上的粥,明亮的杏眼毫不遮掩的把視線停留在秦時的臉上。
還是一如既往的冷靜自持的模樣,五官依舊俊美到無可挑剔,氣勢很強,這樣一幅模樣很難讓人注意到他眼下的青影和疲憊。
或者說很少有人敢于這樣直勾勾的盯着秦時的臉看。
在阿嬌心裡,再一次見到的秦時很強大很厲害很深不可測,比她厲害很多,連左右阿嬌人生的馮家都要主動去讨好他,沒人可以左右他,他想做什麼就可以做什麼,在滬市人人敬重崇拜又或是畏懼,無所不能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