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薛忍不住将公孫策來開封府後的事迹都說了一遍,龐統沒吭聲,視線也沒收回來,直到公孫策和王朝下了橋,被拱形的白色石砌橋身擋住了身影他才移開目光。
提起公孫策的醫術,慕薛忍不住問道:“之前聽太師說你在蛇谷不慎中了蛇毒,餘毒可都清了?”
“無礙。”龐統未去看他,深邃的雙眸中那抹趣意的光亮悄然隐去。
慕薛咧嘴一笑,拍着龐統肩膀:“可别逞強,我現在和開封府的人熟的很,倒是可以請公孫先生替你看一看,畢竟不慎中了蛇毒也不是什麼丢人的事。”
龐統面上不動聲色,忽然來了一句:“那改日就請你引薦了,慕統領。”
慕薛在原地沉默半晌,龐統笑着瞧了他一眼已遠遠走了,慕薛反應過來立刻追上去,神色有幾分擔憂,認真的問:“毒素真沒清幹淨?”
“那我現在還能站在你面前?”龐統懶懶瞟了他一眼,又将目光投向遠方,臉上的神情顯得高深莫測,黑亮的瞳孔裡印着金燦燦的日光。
他緩緩勾起了唇角,冷冽的神情中透出一抹俊冷的笑意,似是回想起不慎中了蛇毒那一夜毒發後的事情。
身着絨領棉袍的清俊男子在呼嘯的風雪中蹲在他面前,纖細修長帶着微涼的手指伴随着一個巴掌落在他臉上,清脆入耳,還伴着疼意,使得龐統從毒發時昏昏欲迷的狀态中瞬間驚醒。
男子尋到他腿上的被毒蛇咬傷的痕迹,頭也不擡的直徑從藥箱裡拿出解毒藥粉灑在他傷口上:“被這裡的蛇咬一口可不能睡,一睡就醒不過來。”
好聽的聲音,使得龐統垂眸看清了他的模樣,皎月之下,風雪撲面而來,龐統最後的目光落在面前這男子被凍得俏紅的鼻尖上……
慕薛在一旁欲言又止,終究是忍不住了才試探着問道:“兄弟,你笑的好吓人,開封府應該沒人得罪你吧?”
慕薛想了一圈覺得應該沒這個可能,除了包大人,開封府新來的公孫先生和展大人龐統以前都未曾見過。
龐統一聲不吭,兩人沒有上橋,沿着橋相反的方向回太師府。
醉日閣二樓明顯的清淨許多,但是客人依舊很多,隻因每桌間隔的距離長,其中又隔了水墨山水圖的屏風,還有流蘇帷幕将一桌桌擋住形成别緻的雅間,若不彎下腰低頭去看,都不清楚裡面坐了何人。
夥計撩開簾子向展昭和白玉堂示意:“展大人看此處可行?”
醉日閣第三樓便都是客房,除了這棟樓,還有一個後院與一樓大堂相連,那裡設了風、花、雪、月四間攜帶茶廳的客房,布置風格各有不同,能進入那裡一般都是醉日閣出手闊綽的常客,比如太師府的三公子龐煜就是常客之一。
白五爺也曾是,那間取名為雪的客房就被他訂下長達将近五年的時間,裡面用具的擺設和被褥也都按照他和展昭的喜好換了個徹底,兩人曾在這裡品酒,談心。
心意相通後自然也記不清在其中耳鬓厮磨了多少回。
“五爺?”白順的一聲呼喚将白玉堂紛飛的思緒徹底拉回。
白順剛從樓梯間上來,發現屏風旁站在一抹熟悉的身影,走近一瞧發現還真是自家五爺!
白展兩人偏頭看去,恰好蔣平聞聲撩開旁邊雅間的帷簾探出頭來。
三人看清彼此,相顧無言。
蔣平臉上笑成一朵花:“老五!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白五爺内心:爺不知道,爺隻想和貓兒獨處。
白順恭恭敬敬的上前,請白玉堂和展昭二人進去。
蔣平嗓音更亮了,高興的沖小二招手:“加一壺酒,再多加四個菜,小順子你去點。”
白玉堂突然轉過身來,準确無誤的報了四個醉日閣的菜名,也是展昭曾最愛吃的。
展昭忍不住出聲:“這有麼?”
眼見小二直點腦袋,展昭一臉狐疑的轉頭盯着白玉堂瞧。
說是沒來過開封,可這人對醉日閣的菜品卻熟悉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