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先生常說精神不濟,心跳加速是某些病發作的前兆。
展昭這二十年來未曾遇見過心儀之人,心跳也從來沒像這般不受控制,在感情方面更是一片空白,又哪裡會曉得當中滋味如何。
院子裡練武的那些衙役一個個散去,好不容易安靜下來,沒過多久趙虎和張龍一左一右推着馬漢進了院子,三人跟王朝打了招呼,趙虎就迫不及待的要跟王朝分享馬漢今日在街上‘豔遇’一事。
馬漢臉皮一紅,嚷着讓趙虎别亂說,對方一個姑娘家,清清白白的,傳出去别壞了人家清譽。
王朝也好奇,聽着趙虎和張龍一言一語說着馬漢今日捉了個專門偷落單行人荷包的賊,後來那荷包的主人找來是位正值青春年華的姑娘。
女子着一襲蓮青色蝶戲花長裙,因秋風過甚,肩上披着繡滿蘭花的粉紫色披風,身形嬌小,梳着半垂雲髻,額上裝飾着垂珠細銀鍊,玉面瓊鼻,紅唇不點而赤,綿軟嬌嫩的嗓音令馬漢有一片刻的失了神。
王朝聽完趙虎和張龍過于誇張的一番描述後瞅着馬漢笑,走過去拍着他肩膀語重心長道:“還是個酒莊老闆的千金,人家姑娘可都自報家門了,兄弟你有福了。”
馬漢沒想到王朝也都這樣打趣他,悶紅着一張臉一聳肩膀把他的手撂下,瞥着張龍趙虎道:“少聽他倆胡說八道。”
張龍反駁:“若隻是我倆胡說八道,你臉紅個什麼勁。”
馬漢自是語塞,隻是打心底覺得二人身份不配,他原隻是江湖草莽,幸得了包大人才入了開封府做個衙役,對方是酒莊老闆千金,他豈敢妄想,便由着兄弟幾人打趣了。
趙虎瞥見展昭房門大開,立即笑着跑進了屋裡,王朝伸手嗳了一聲,可惜沒止住趙虎。
外頭的動靜早已入了展昭的耳裡,趙虎湊到展昭身旁:“展大哥,聽公孫先生說你生辰要到了。”
展昭愣了愣,擡眼看着趙虎,心想他們怎麼會知道,後來才想起是自己曾不經意間跟公孫先生提過,難為先生一直都記得。
他不願再繼續探索内心糾結的原因,将那個似乎有些萌芽的種子又培了缽土覆蓋上。
生辰怎麼過?這會趙虎可真是一句話問倒展昭了,他沒說話,本也不想特意要讓他們誰知道,想着還是如往常一般,一晚簡簡單單的長壽面便夠了。
王朝後面才進屋,他低頭看着展昭的臉認真問:“展大哥生辰是哪天?”
他的生辰日是母親的受難日,想起已經離他而去,獨留他一人在世的家人們,展昭心裡苦澀不已。
他抿抿唇,隐忍着揪心的難受輕聲道:“十月二十八,不過是個平常生辰,諸位兄弟不必費心。”
趙虎低頭悶算着日子,還不等他捋清楚,王朝道:“幸好還有足夠的時間,展大哥可有什麼想要的禮物?”
展昭搖搖頭,起身同着他們往外走:“展某隻想不要有案子發生,那就是很好的生辰禮物了。”
能讓他安安靜靜的度過一日就行。
包拯從皇宮回來已經入夜了,夜風拂面帶着許些涼意。公孫策和展昭閑着無事,索性坐在前廳候着,包興說皇宮裡火急火燎的派人來請大人進宮,必定是有大事發生。
這回還是慕薛送包拯回來,反正一回生二回熟他也習慣了。
包拯雙眸沉靜,面上看不出什麼情緒,進了開封府大門後在包興的陪伴下直接趕往了書房。
慕薛站在門口還沒有要走的意思,公孫策望去時隻見對方瞅着他一臉笑意,秉着‘開封府外交官’的原則,他走過去給慕薛道了句辛苦。
慕薛身着宮中當值時的盔甲,銀色頭盔下那張英俊的臉上笑起來雙眸熠熠生輝,他對公孫策道:“先生客氣,先生妙手神醫,慕薛還得在這裡多謝先生贈藥方給龐将軍清除身體的餘毒。”
公孫策站在原地看着慕薛拱手轉身潇灑離去的背影,原本微笑的嘴角忽然僵凝住了笑容。
中州王果然和傳言中說的一樣,和慕統領的關系好得很,不然不會這點事情也都讓慕薛知道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