瓷碗見底,白五爺滿足的抹了抹嘴:“爺知道,難道你就不盼着我早點回來?”
展南俠裝傻充愣:“什麼。”
“你替五爺把衣裳洗得那麼幹淨。”白玉堂指了指還開着的衣櫃:“難道不是希望我早點回來?”
屋外的雨聲不知何時減小了,屋裡透着薄光,可兩人都能瞧見對方臉上的神情,且一清二楚。
展昭轉開眼眸:“這麼多案子忙得我焦頭爛額,哪得空給你洗衣裳,是展某恰好看見了一同拿着丢給孫大嬸洗的!”
他說得越來越快,語調也漸漸加重,白玉堂聽了不禁抿唇笑起來,他眯眼瞧着展昭,慢慢靠近過去:“是嗎?爺還以為你會高興呢。”
展昭見他這般靠近還不停下,立即吓得站了起身。
白玉堂撇了撇嘴,有幾分委屈:“五爺這麼辛苦,一路從筠州冒着大雨趕來,隻為了陪你過這個生辰,你還……哈,哈欠!”
展昭急忙伸手,靠近過去想扶住他。
白玉堂打完噴嚏猛地一擡頭,就發現自己雙手箍緊了展昭的腰身,臉頰也貼在了他身上。
展昭僵着身子不敢動,一臉沉默。
白玉堂眯眼舒服的在展昭身上蹭了蹭,才緩緩擡頭:“貓兒,我大概是染上風寒了。”
“……”展南俠再次結舌。眼前這男子劍眉俊目,仰着脖子瞧着他,丹鳳眼裡蘊着點點眸光,抿住的薄唇發紅,一臉無辜樣。
展昭生無可戀,眼前這個怕又是個假人!
白玉堂也不想吓得展昭今夜輾轉難眠,他準備了這麼久也不急于這時挑明關系,隻得見好就收,縮回雙手正經了起來。
展昭從衣櫃裡捧出一套幹淨的衣物:“哪怕你内力再深,濕透成這樣了也烘不幹,先拿我的衣服換上吧。”
白玉堂眨着明亮的眼睛看他,展昭忙補充了一句:“洗幹淨的。”
這傻貓還以為自己會嫌棄呢。
白玉堂取下身上的絨毯放在一旁,毫不客氣的當着展昭的面開始解帶寬衣。
展昭瞥見他敞開的衣襟裡那結實的胸膛,忙低頭收拾碗筷。
白玉堂唇畔噙着笑容,慢條斯理的更衣,一雙筷子一隻碗就硬生生地被展昭擺了好幾個花樣,最後見白玉堂當着他面脫下亵褲,終于忍不住丢下一句:“我去送碗。”抱起碗筷就往門口沖。
白玉堂看着展昭落荒而逃的背影笑着問:“貓兒,你得再借爺一條褲子啊?”
“櫃子裡,自己找去!”展南俠咬牙,走出房門後單手一甩,門扇合上發出一道巨響,隻見門闆直顫了好一會。
白玉堂終于忍不住彎腰笑了起了,他低頭瞧着自己這副模樣,雖然不雅了點,可這樣逗貓兒,确實讓他心滿意足。
他走到衣櫃裡找了條褲子換上,貓兒的衣裳透着再平常不過的皂角香味,可他卻覺得舒心又好聞。
白玉堂的思緒不禁飄遠,他想起了重生前,兩人相愛的時光裡,哪怕坦誠相見那麼久,在沐浴更衣的時候展昭還總是有意無意的避着他,可白玉堂偏偏知道展昭臉薄還總喜歡去挑逗,結果每每到最後還得他自己忍着憋着受着。
展昭還是比他偏瘦一些,身上的衣服并不是很貼身,而且隻是不知道洗滌了多少次的樸素的深藍色棉衣料子,但白玉堂穿着卻感覺很舒服,他突然覺得自己冒雨受凍回來,還有暗地裡為展昭籌謀的一切都很值得。
他對這人的喜歡,哪怕不是雙向奔赴,白玉堂也義無反顧。
這朵盛開在深淵裡的玉蘭花,哪怕一不小心會讓白玉堂粉身碎骨,他也下定決心要完整無損壞的移栽到自己身邊,開辟一處能為他遮風避雨的寶地。
冷風敲窗,白玉堂打開門一看,外面的雨不知何時已經停了。
展昭從對面王朝的房間裡出來,拿着手上的鞋襪走過來,“王朝的,他愛幹淨。”
白玉堂踩着濕透的白鹿皮絨靴走到桌旁烤着火,不願意換上。
“我拿都拿了。”展昭氣笑了,站在門口束手無策:“你怎麼跟個孩子一樣?”
白玉堂一臉高興,圍着爐火搖晃着腦袋:“不告而取謂之竊,展大人可别教壞小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