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策瞬間來了精神,翻開看了好一會,擡眸之時眼睛一亮,笑道:“有了這東西,事情可好辦多了。”
雪昙在白玉堂腳旁扒拉着他的靴子,白玉堂微微彎腰,伸手就抓着雪昙的脖頸處将它提了起來。
雪昙四肢撲騰,一雙琥珀色的眼眸流轉出光芒,張嘴喵嗚喵嗚的叫起來。
“五爺,您可回來了,人犯都跑了!”
白玉堂的目光從站在不遠處的展昭身上一掃而光,才微微側過身,低聲道:“你知道人跑哪去了?”
雪昙被提拉着脖頸,蜷縮着身子扭動:“他離開這裡後在第一甜水巷裡被江湖人圍攻,隻是不知如今是否還活着。”
白玉堂自從懂得了貓語,自是知道雪昙在貓族的地位,妥妥的貓族小公舉一枚,遍地都是江湖小弟,它的消息總歸不會出錯。
白玉堂微微沉思,那厮都不知道跑了多久了,何必這會再惹得貓兒來回折騰,他權衡了一番,打算今夜先暫時将此事瞞住,那厮若是死了,明日一早被百姓發現便會有人來報案,若是沒死……就讓他再多喘幾天氣。
心中有了計較,白玉堂轉過身,一擡眼,就發現展昭不知何時竟悄無聲息的站到了他身後。
而他,居然毫無察覺。
白玉堂愣了愣,雪昙還在他手裡提着。
周圍是衙差們往返禀報消息的腳步聲,兩人互相看着彼此,仿佛周圍發生的一切都被一層透明的防護隔開。
展昭心疼被白玉堂如此提着脖頸身子懸在半空中的雪昙,他伸出雙手而去,将雪昙托在掌心,緩緩攏在懷裡,低下頭一臉溫柔的撫着它身上雪白順滑的絨毛。
展昭笑着:“白兄,你那樣抓着會讓它不舒服的。”
展昭的唇畔緩緩勾出一抹極具溫柔的弧度,他的笑映在明亮的燈影之中,落在白玉堂的眼底,讓人移不開半分的目光。
白玉堂很惆怅,這一刻,他竟然羨慕起了一隻貓!
他盯着展昭浮起一層薄光的下颚和雙頰細瞧,雪昙搖晃着尾巴,緩緩蜷縮在展昭的懷抱中,它喵嗚的聲音落在了白五爺的耳朵裡,顯得略有些刺耳。
“展大人好溫柔……懷抱也好舒服。”雪昙在展昭的臂彎裡舒服的蹭了蹭。
白玉堂額頭微跳,落下目光,居高臨下的盯着展昭懷裡的雪昙瞧,眸中清冷冰瑟。
“還有兩個時辰就要天亮了,我們先回院休息。”清冽的嗓音,口吻裡透着不容許展昭反駁的氣勢。
雪昙隻覺得身上一涼,忙在展昭懷裡拱起了身子,趁着展昭發愣的間隙,從他手上一躍而下落在地上,撒腿就跑得不見了蹤影。
展昭陡然回過神,視線掃過周圍昏暗的牆角,似是想再去尋白貓的蹤迹。
白玉堂擡手,橫過展昭後背,微微扣住他的肩胛。
展昭僵着後頸,面對這突如其來的觸碰渾身一怔。
這時,包拯拿着記錄冊緩緩從前廳走了出來,公孫策跟在身旁,雖然凝着眉臉色不太好看,但看上去遠比之前好多了。
公孫策瞧了眼靠在一處的兩人,風采各異,若是撇去同為男兒身這一點,隻覺得十足般配。
包拯徐徐開口:“白少俠,本府替明年參加春闱的學子多謝你今夜仗義行事。”
白玉堂看過來,朗朗一笑:“包大人客氣,以後但凡有用得上白某的地方,隻管吩咐。”
尋人的衙差們一個個都無功而返,王朝看着那并肩而立的兩人,微微嚅動了下嘴唇,最終還是什麼話都沒說出口。
包拯讓衆人各自歇息,便先行回院了。
展昭移着腳步,不動聲色的遠離白玉堂的手臂。
方才白玉堂那隻手落在他的肩上,讓展昭的心顫動了好一下,明明是與寒夜一般冰涼的手指,緊貼着他肩頭的掌心卻感覺好像有源源不斷的熱度傳出來。
展昭心底貪念着他的溫度,卻又再次被理智占據了上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