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30分鐘的時間了。
在這段時間内,不僅要解決主線故事裡尚存的謎團,還要找到離開這裡的辦法才行。
與此同時還有一件極為重要的事情要解決——找出那個内奸。
沈明燭想到這裡,聽見司星北問:“鄭導,死的那兩位工作人員,他們的行李、或者别的什麼随身物品放在哪兒?”
“在房車上。停車場那邊。”鄭方問他,“你問這個做什麼?”
司星北道:“他們剛死,應該還有死亡殘念存在這個空間。死亡殘念會無意識追尋死者的生前之物。所以,拿到他們的東西,我也許可以看到一些跟他們死亡有關的畫面。”
片刻之後,四人走到了停車場。
鄭方從房車上找到了苗小波的行李箱,從中取出一條他最長常戴的圍巾。
之後,司星北借助門派秘術,以苗小波的視角,看到了他死亡前的一幕——
夜色深沉,有燈光從不遠外透過來,枝條在燈影下不斷晃動。
司星北立刻辨認出,這裡應該就是榕樹下,休息棚外面的某個地方。
苗小波似乎在被什麼東西追趕。
他喘着氣,發着抖,一邊跑,一邊不停回頭看,期待擺脫那樣東西。
以至于司星北看到的畫面一直在搖晃。
他全神貫注,仔細辨認,這才總算發現草叢裡有一個東西正在飛速竄動。
——那竟是一個泥塑的白娃娃!
——那是魔像!就是它一直在追苗小波!
猝不及防間,那白娃娃竄了起來。
緊接着苗小波發出一聲尖叫。
畫面至此結束。
苗小波死了。它被這白娃娃,或者說魔像殺死了。
事已至此,事情經過已經基本明确——
苗小波和Vivian都去了榕樹外,估計是想透透氣。他們知道不該離開女巫薛凝畫出來的那些圈,可架不住遇到了一個會跳會跑的白娃娃,于是在驚慌失措之下,不小心跑出了圈。
薛凝的石頭陣确實有防止邪祟作祟的作用。
魔像無法在石頭陣内殺人,它隻能先恐吓那兩人,讓他們破防失去理智後自己跑出圈,才能動手。
可關鍵問題在于,魔像是怎麼進入石頭陣的?
自薛凝一行離開後,并無人出入休息棚。沒可能有人把它帶進去。
司星北的臉色變得有些不好看。
因為他意識到一件事——
魔像從始至終,一直在石頭陣内。
這意味着有人把它偷偷藏了起來,見苗小波和Vivian離開了休息棚,見其餘人正就喜媚流産一事展開頭腦風暴沒有注意到他,于是悄悄把魔像放了出去,并操控它殺人。
思及于此,司星北難免感到了懊悔。
沈明燭跟他說有内奸的時候,他輕率地把這一切理解為沈明燭的妄想。
如果當時他再慎重一些,這兩個人也許不會死。
見司星北重重歎了一口氣,鄭方開口問:“怎麼了司大神?”
司星北暫時收起情緒,把情況簡單做了解釋。
聽罷,鄭方瞪大眼睛,當即道:“這魔像是蘇萱的!所以……所以難道蘇萱就是殺人兇手?!
“你們看啊,第二次鼓聲響起的時候,隻有她不在!
“之前都是先有人死、被挂在榕樹上,再有鼓聲響起,最後由邪神來收走人頭。可是,蘇萱消失之後,很快就有了第二次鼓聲的響起,那個時候,榕樹那裡卻沒有多出新的屍體!
“我琢磨着……那幾下鼓聲就是蘇萱敲的吧?
“邪神被她的鼓聲引來了石橋古村,卻發現沒有人頭可以收。所以它覺得蘇萱欠了自己人頭債,命令她殺人!于是她就殺死了咱們的工作人員!”
司星北沒有立刻下定論。
他思忖了一會兒,隻再問鄭方:
“鄭導,去地藏王廟前,沈明燭曾讓你尋找魔像的下落。
“當時你問了一圈人,得出魔像已被蘇萱帶走的結論。可現在看來,事實并非如此。那麼,請你仔細回憶一下,當時有沒有可能有人故意誤導你?”
“你等等,你讓我想想我當時都問了哪些人……”
想着想着,鄭方忽然恍神了。
他雙目發直,一副努力回憶,但卻什麼都想不起來的樣子。
“我艹,我什麼都想不起來了……我這……這是怎麼回事啊!”
“你當時問的都是工作人員?”
“是,可我隻記得個大概,不記得具體問過誰了!”
“看來工作人員中藏着一個高人。”
司星北語氣凝重地做了定論。
“我們中有兩個内奸。一個是蘇萱,一個是節目組的工作人員。蘇萱去木鼓屋敲鼓請邪神了,這個工作人員則帶着魔像留在休息棚内,伺機害人!”
司星北說的當然是一種合理化的推測。
不過沈明燭收到了文字的提示,清楚地知道隻有一個内奸。
那麼,其實蘇萱更可能是被利用了。
她被某個人誘導了,這才獨自去了木鼓屋敲鼓,繼而向“邪神”欠下了人頭債。
這不代表蘇萱愚笨。
從鄭導與那人打交道的經曆看,那人恐怕掌握着某種蠱惑人的邪術,這才能讓人輕易上當。
之前沈明燭把内奸鎖定在了男演員汪高、道玄真人、蘇萱、還有薛凝之中。
現在把蘇萱和薛凝排除,内奸無非是汪高和道玄真人中的一個。
理論上,這兩個人都有在錄制期間接近女演員王柔,從她身上盜走驅邪符的可能。
可她身上有一張驅邪符這件事,更可能隻被這兩人中的那個人知道。
内奸就是他了。
沈明燭不再耽誤,杵着盲杖先一步往房車下走去。
“木鼓屋的人需要我們的幫助。他讓蘇萱去木鼓屋,恐怕為的是一石二鳥。他不僅要利用蘇萱殺人,還要通過鼓聲,把其他人引去木鼓屋。”
“卧槽,我老婆豈不是有危險?”
鄭方臉一下子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