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陽村”中。
楚域懷抱着阿晦,神色凜然。
李七有些詫異的看着他們,以為自己聽錯了:“誰?門主,你說誰是‘煤氣燈’??”
錢阿寶也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這小孩怎麼可能?我聽見他的心聲了,就是這裡的村民。”
阿晦懵懂的眨了眨眼睛,也表示沒有聽懂他們的對話:“大哥哥,你到底在說什麼?”
楚域瞥了他一眼,心想這小子挺能裝。
起初,他并未懷疑阿晦的身份。
然而每次危機時刻,他們卻都能遇見他。
世上哪有這麼巧合的事情。
記得沒錯的話,“煤氣燈”曾因為特殊成就,獲得了道具——兒童手表。雖然不清楚它的具體用途,但這麼精準的追蹤與定位,隻能與它有關。
楚域猜測新郎孫麻子屋中,曾經囚禁過的旅人,就是阿晦。也是盤人數時,十八名室友中的最後一位。
當時新郎屋子裡的鐵鍊,并沒有掙斷的痕迹。其中一個可能,就是被囚的人身形變小,成為了孩童,所以可以從鐵鍊中脫出。
“煤氣燈”蟬聯宿舍樓排行榜第九名,所獲得的另一個特權獎勵道具,就是“棒棒糖”。
自從楚域第一次見到阿晦時,他手裡就一直握着麥芽糖。不管是逃離村莊,還是和他們一起進入深淵,糖都一直存在。
孩童的注意力最容易被吸引,要求一個稚兒保管好某樣物品本來就不現實,更何況是面對危機的情況。
除非他根本不是孩童。
楚域懷疑,麥芽糖就是他能一直維持孩童體型的原因,所以才不得不一直帶着。
普通的麥芽糖,遇到高溫極易融化。
然而他手中的這一根,不論是面對岩漿,還是“守陽村”大火,都絲毫沒有變形。
“你的糖看上去很好吃,能不能讓我嘗一下?”
阿晦愣怔的看着他,眸中翻湧起天真爛漫的神色:“啊?可是這糖我舔過了,不幹淨。”他繼而還不好意思的低了低頭,“大哥哥你要是早些說,我便能回家給你拿一根新的。可惜如今,我的家已經沒了。”
他說這些話的時候,臉色很平靜,并無半分慌亂。
楚域便也同樣平靜的點了點頭:“哦,不給便不給罷。”
阿晦另一個惹人懷疑的點,就是現在這樣,毫無波瀾。
不隻是面對别人質問時,還有他站在焦黑的村莊裡時,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樣。
根據阿晦之前透露的隻言片語可知,他家中雖然沒有父母,但還有幾名兄長在世。
大火燒死了“守陽村”裡所有的人,當然也包括他的哥哥們。
即便阿晦說他不怕死,但面對至親的離世,而且至親還是死于非命,他的反應也太過無動于衷。
他甚至沒有在灰燼裡找一找,沒有問一句兄長們的所在,作為隻有四五歲的孩童來說,心性也太過涼薄。
如果他真是如此冷情冷心的小孩,那麼之前也不應該出手救他們。
一個袖手旁觀的人,沒理由對陌生人另眼相待。
除非,他們對他而言,是特别的。
除非,所謂的兄長,和他半毛錢關系都沒有。
“‘煤氣燈’,你為什麼要跟着我們?”這時,李淮準意興闌珊的看着他,“好好回答,要不然我不能保證你能活着離開任務二。”
他話語極淡,但又極具壓迫感。
楚域知道李壞壞沒了耐心,并不是開玩笑,搶在孩童開口前說道:“‘煤氣燈’,你幾次三番救我們,是不是因為之前認識?”
如果阿晦真的想隐藏身份,完全可以一直藏匿于村民之中。
畢竟,鮮少有人會去注意一個四五歲的孩童。
而且,他可以躲過錢阿寶的讀心術,便說明此人心性異于常人。以“煤氣燈”之前的通關表現來看,他也完全有能力一個人完成任務二。
他願意來淌這趟渾水,且幾次相救于他們,隻能說明一個問題。
他想成為他們的盟友,或者說,他們之前已經是盟友。
楚域看着阿晦額角處的疤痕,說出了猜想:“容隐,你就是‘煤氣燈’。”
他的傷口位置,與刀疤臉壯漢的一模一樣。
名字一說出口,孩童的神色明顯凝滞。
他當即捂住了自己的舊疤,眨了眨眼,隻是這一次眼中全無天真,取而代之的是“大意失荊州”的懊惱。
此刻被楚域抱得死死的,逃都沒處逃,容隐内心糾結了片刻後,罵了一句:“就說今天倒黴。”
他一旦認下之後,臉色便坦然起來。
一想到自己之前裝小孩的模樣,全身的雞皮疙瘩便一陣陣往外冒。他用力推了一把楚域,從懷裡掙脫出來:“是,老子确實是‘煤氣燈’,怎麼了?”
錢阿寶聽到這裡,思緒跟不上嘴:“等、等等等會兒,你真是‘煤氣燈’?可是我到現在讀你的心聲,還是阿晦啊。”
她的兩根眉毛都快纏到一塊兒,費力的看着小孩:“你到底怎麼控制自己内心的?太變态了!”
錢阿寶原以為自己的外挂很牛叉,還做夢登頂宿舍樓排行榜,沒想到強中自有強中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