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貓憤懑的聲音還沒落下。
半空中,突然傳來一個略帶尖銳的機械聲,猶如廣播通知一般——
【現發布遊戲規則。】
【已将遊戲所需的道具發放至各位同學手中。】
【請在規定時間内,将道具擺放到正确位置。】
【擺放成功,即可獲得本次遊戲圖章——“慧眼如炬”。】
【遊戲時間内,各位同學可自由行動,不受任何限制。】
【遊戲時間共計十分鐘,倒計時圖标已傳送給各位同學。】
【期間會随機挑選同學,贈送“一鍵到家”服務。】
【因為至今為止,遊戲完成率依舊為0,所以管理員特别增加溫馨提示:道具擺放的正确位置,就在牆上,希望各位同學能夠仔細觀察,盡快完成本次遊戲。】
【預祝,遊玩愉快。】
通知到此便結束了,而随着話音停止的一瞬間,面前的景象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一股濃重的血腥味,随之撲面而來。
隻見原本明朗的天氣,頓時染上了一團猩紅。
周圍擠滿了神色迥異的學生,年齡不一,有些還背着特制的書包,很顯然是來自宿舍樓的室友。
而在這群學生的中央,一座高聳入雲的斷頭台,赫然撞入眼中。
頂部的巨型刀刃,透過猩紅血霧,閃爍出森冷的寒光。
這裡,似乎是個古老的刑場。
目之所及,皆是斑駁的血迹,和不明斷肢。
一腳踩下,甚至能感受到腐爛的屍液,在腳邊綿軟的浸潤感。
陸巳率先發出一聲慘叫,着急忙慌的将腳從屍液中拔出,幾乎跳了起來:“WC!都爛了!”
他難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幕,下一秒已經彎腰幹嘔了起來。
容隐嫌他小題大做,嗤了一聲:“有什麼好怕的?小學部的遊戲就把你吓成這樣,要是進了高中部、大學部,你還不得吓死?”
“大佬你可真是站着說話不腰疼,你以為所有人都跟你似的……嘔!”
陸巳邊說邊吐,差點連胃酸都嘔了出來,正欲扶牆休息,卻覺手中一沉,一隻血淋淋的鼻子便出現在手中。
他驚得一抖,那隻鼻子便掉在了地上。
“什麼東西?!”陸巳望着屍液中血淋淋的一團,有點崩潰。
“道具。”容隐冷冷的吐了兩個字,示意他不要老是一驚一乍的。
“道具?‘貼鼻子’遊戲居然用真鼻子??”
“嗯,還是你自己的鼻子。”
容隐依舊平靜的回答着,聽得陸巳不由伸手摸向自己的鼻子:“什麼?!”
随即,他發現臉上竟然真的一馬平川,整個人都快傻了。
擡頭就看到兩位親哥和容隐那幾張沒了鼻子的臉,撞入視線内,吓得一個激靈摔在了地上,徹底崩潰了:“這都什麼破遊戲啊?!我真是一點都玩不下去了,誰愛玩誰玩!”
楚域沒想到一路追着池清,竟然會進入遊戲場地,看着視線左上角的倒計時,微微蹙了下眉。
還剩下【09:05】。
這堵殘牆上少說也有七八百張臉,前後加在一起便是一千多張。
要在如此數目中,找到正确的,幾乎是不可能的。
現下,不僅跟丢了池清,就連能不能在時限内完成遊戲也不知道。
而且,他總覺得刑場内的氣氛很古怪。
盡管室友們神情不一,或恐懼的望着周遭,或不安的啃食指甲,或陰婺的沉默不語,或掙紮的四處求救……
但比起焦慮而言,這些人眼底更多的是頹喪與絕望。
明明倒計時還未結束,他們卻都一副等死的模樣,仿佛大限已至。
這并不合常理。
首先,進入《炸學校》副本的,大多是宿舍樓排名前一百的高手。其次,在任務一的篩選之下,運氣不好或實力不夠者,早已喪命。留下來參加《遊園會》的,或多或少都有些本事在身上。
按理來說,這些人經過大風大浪,不可能輕言放棄。
等等。
排名前一百?
楚域忽然意識到了什麼。
此次“優秀寝室”至多隻對六百人開放,而任務一中,單單楚域親眼見證死亡者,便已超過兩百個,真實數字隻多不少。
也就是說,進入《遊園會》的室友,最多不過超過四百人。
可現在,僅僅這個遊戲内,站在楚域周圍的室友就有兩三百個,更别提斷牆上挂着的那些了。
《遊園會》并非隻有一個遊樂項目,除非所有室友都在這個遊戲内,否則無論怎樣推算,人數也對不上。
究竟是哪裡出了問題?
這時,李淮準擡手搭眉,望向中央的斷頭台,哦豁了一聲:“好像亮了。”
隻見高聳如雲的巨大刑台,輕輕閃了一下,繼而四周萦繞起黑光。
楚域在看到黑光的一瞬間,便覺一股莫名的壓抑緩緩襲滿全身,仿佛被人監視一般,說不出的不舒服。
随即,就聽到一聲慘叫在刑場内響起。
隻見其中一名室友的脖子上,憑空出現了一道标記。
他立刻吓得面色慘白,徒手奮力的擦拭,卻毫無作用。
下一秒,突然身首異處,血液噴了一地。
那人的手依舊在慌張的擺動着,似乎在求救,繼而重重倒在地上。
徹底沒了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