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蟬聯榜首的實力,不是誰都可以挑戰的。
“殺戮者”的這句話,就是直白的威脅,雖然沒有明說,但也不難想象忤逆他的後果。
不過十二名室友都在這裡,究竟誰是他?
衆人皆警惕的看着身邊人,随即反應過來。
不對。
财務J不在。
他竟是躲在了暗處!
“哦,對了,”李淮準見他們不說話,補了一句,“等‘殺戮者’找到兇手之後,各位就可以自便了。”他說完淺淺的笑了起來,驚得衆人再次浮起一層冷汗。
古稀老人的心髒實在受不了這樣的刺激,顫顫巍巍的告辭:“……我去看一下死者辦公室。”
女青年工人L緊随其後:“我也去,我也去。”
其餘室友見狀,也紛紛借故離開。直到車間内隻剩下了楚域和李淮準時,也沒有一個人懷疑這番說辭。“殺戮者”就在十八号寝室内,似乎已成了事實。
楚域目送他們遠去,擡了擡眉:“好像不用偷屍體了。”
“不跟過去?”李淮準意有所指,“他們要去查死者辦公室了,不怕其中的兇手趁機破壞現場?“
“我怕他不動手。“
所謂雁過留痕,此刻再毀屍滅迹,也太過欲蓋彌彰。
副廠長死在自己的工廠裡,且兇手是員工,仇殺的可能性很大。
私人恩怨無外乎兩種,一是金錢糾葛,二是感情糾葛。
待會兒查查他的社會關系網,才是正事。
楚域擡眼看向李淮準:“剛才那些話,不是‘殺戮者’讓你轉達的吧?”
“嗯,”黑市醫生平靜的點了點頭,“進入寝室後,就沒見過他。”
他一副“我就是撒謊了”的坦然态度,楚域忍不住在心中比了個拇指。
不過托“殺戮者”的福,室友們确實都被唬住了。
楚域扶着機器,正準備将裡面的死者拖出來,系統忽然彈出一片說明:【19車間為工廠廢棄車間,七年前停用至現在。19車間内,隻有一台TG1000,為全自動制造及清洗一體機,資産賬齡十一年,還有四年報廢。】
還有四年報廢?
意味着現在這台機器,可以正常工作。
楚域忍不住又上下看了看,發現确實有使用痕迹,且不止今天這一次。
明明是廢棄車間,機器卻被頻繁打開,實在不合常理。
李淮準見他停了下來,催促道:“趕緊的。”
兩人費了不少力,才将屍體從機器内取出。
李淮準從兜裡掏出瓶瓶罐罐,以及一堆輔助儀器,頓時将廢棄車間變成一間實驗室。
楚域趁他解剖屍體的當頭,四處排查起來。
19車間雖然為廢棄車間,但門口上鎖,平時應該進不來。且鎖口處沒有破壞痕迹,意味着兇案發生時,有可能是個密室。
車間内的機器可以正常使用,死者顯然在攪拌過程中死亡。懂得操作機器的人,具有嫌疑。生産工人E、生産工人F,以及生産工人L,都有可能是兇手。
除此之外,廢棄車間出現的糖漿原料也十分可疑。負責運輸及倉儲管理的物流M,或許參與了兇殺。
楚域剛才看了所有室友的銘牌,已知的十二名嫌疑人中,除了财務J失蹤,沒有到達現場之外,幾乎所有人都參與了此次兇案的讨論。然而,這之中有一名少女卻始終沉默不語,她的銘牌上寫着“銷售I”。
能在如此激烈的頭腦風暴下一言不發,要麼性格古怪,要麼提前知曉兇案的相關情況。後續,可以着重調查。
這邊,李淮準已經解剖的差不多了。他一邊将器材收起來,一邊道:“死者全身90%以上灼傷,但在引起感染前,已經死亡。”
“所以死因到底是什麼?”
“死者面色發绀,且最後僵化姿态有明顯痙攣特征,可初步判斷死因為機械性窒息。從骨骼發育程度來看,死者确為成年男性,年齡40至45歲。死者身上并無搬運痕迹,這裡應該就是第一案發現場。”
“死亡時間呢?”
“死者死亡時間,大約在今天12點與15點之間。且死者體内有緻幻劑成分,死前意識不清醒。他體内的緻幻劑為A型藥物,人體代謝時間大約為24小時。鑒于死者體内緻幻劑殘留濃度較高,初步判斷服用時間為6小時。死者身上無外傷,無搏鬥痕迹,但腎髒與肝功能受損,不排除長期使用藥物,可能具有某種慢性病。暫時就這些,剩下的得等報告結果出來。”
先是糖漿高溫灼燒,後被糖漿糊住口鼻,導緻最終窒息死亡。
殺人手法不是一般的殘忍。
兇手與死者之間的矛盾,興許不是單一的金錢或情感,而是多重殺機。
緻幻劑是個很好的突破口,這種管制藥物,一般隻有特殊渠道才能獲得。
“壞壞,吃飯去。”
“有想法了?”
“你說糖果工廠,能不能把黑市的費用也包了?”
城市街頭。
楚域熟門熟路,來到了早上買雞蛋餅、不,糖餅的地方。
店主還是之前那位,笑眯眯的招待:“兩位先生,請問需要吃點什麼?”
“我想要吃了能高興的東西。”楚域直截了當的開口,“就是今天淩晨,你和夥伴們在暴雨中一起吃的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