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修把牧知歲推到一個自認為安全的地方,興奮地沖進了戰鬥中。
帝國的安全部門被滲透得像是篩子一樣,竟然讓人把星門安放在了第七區。
簡直是帝國之恥!
星門不關閉,第七區的反空間躍遷裝置就不能重啟……
如果沒有及時封鎖第七區,讓這裡的蟲族逃出去……潛伏下來……
軍校也意識到了這些,有人來解決星門了。
一束兩人合抱粗細的光束落在空中的星門上。
光束所經之處,所有蟲族連帶星門化為烏有。
這是粒子湮滅炮。
清除空中的星門容易,地面上的就沒有這麼方便了,必須要先疏散星門周圍人群。
況且——
牧知歲看見了隐藏在蟲群中的蟲母。
紀修從空中跌落,面色慘白。
五髒六腑被一隻大手緊緊攥住的感覺讓他喘不過氣。
耳邊若有若無的蟲鳴如跗骨之跙。
“紀修!”
紀修努力睜開眼,看到牧知歲擔切的臉。
牧知歲抱着他的腰,一隻手裡握着一支透明藥劑。
“我要死了嗎,上将?”
他眼中沁出淚來,眼中滿是惶恐無助。
畢竟年紀小,他第一感覺到死亡距離他這麼近。
牧知歲看他這樣的神态,在他眼皮上親了一下,“有我在,你死不了。”
紀修忽然覺得安心。
不對,他好像聽到牧知歲的笑聲。
這個時候,怎麼能笑?
他以為自己聽錯了。
“别怕。”
牧知歲聲音帶着安撫。
紀修覺得頸間一疼,針尖刺破皮膚,冰涼的液體注射進來。
“上将……”
身體虛軟,四肢無力,他驚恐地發現連動手指的力氣都沒有了。
牧知歲左臂環過他的腰,手指與他相扣,帶着他站起。
站……站起……
紀修目光下移——
牧知歲的輪椅不見了,腰部以下包裹在一具半身機甲裡,看機甲上的紋理,分明就是那架輪椅。
牧知歲半抱着他,健步如飛,靈活地躲過了飛射的炮火。
如同一隻靈活矯健的豹貓。
紀修感覺腦子很懵,他要捋一捋。
如果牧知歲行走無虞,這麼多天……一直要求他抱着上下樓……
還有,……
紀修想着想着紅了臉。
上将一直在騙他。
心中生出這樣的認知,偏偏一點兒也惱怒不起來。
紀修低頭,看牧知歲扣在他腰上和他手指相扣的手,黑色如水晶清透的精神能量從相扣的手指漫進他身體,他能感覺到黑色的精神能量如絲線附在他五髒六腑。
聯想到之前的驟痛,還有若有若無的蟲鳴……
他好像能推斷出什麼。
上将是不是知道了?所以今天特地來接他。
這樣一想,心裡有什麼東西咔咔長出來,飛快地長成一株參天大樹,遮天蔽日。
紀修在牧知歲頸側蹭了兩下。
牧知歲随手解決了從旁邊的教學樓裡竄出來的一隻蟲族,低頭看他,叮囑他。
“别用精神能量。”
紀修乖巧點頭。
束縛他五髒六腑的什麼東西好像被迫陷入了蟄伏,耳邊還能聽見若有若無的蟲鳴,現在他隻覺得聒噪。
他迷戀地看着牧知歲的側顔。
這才是他認知中的上将,滄瀾帝國七皇子牧知歲,沉着冷靜,從容不迫,而且——強大!
紀修看着牧知歲兩槍射爆了一架機甲,爆炸的機甲碎片從空中墜落。
蟲母——
說到這個詞語,沒去過域星的大概隻在科普視頻中見過,并不懂得它在戰場上出現代表着什麼。
在蟲族前線的邊境域星,像紀修這樣被不知不覺種下繭絲的人,多如過江之鯉。
他給紀修注射的藥劑是繭絲抑制劑,能有效減緩繭絲的蘇醒時間3-6小時。
蟲母一聲召喚,繭絲在十幾分鐘就能完全占據寄生者,成為蟲母操控的傀儡。
蟲母有等級,等級嚴苛不能逾越。
上等蟲族對下等蟲族有着絕對支配權,由蟲母衍生出來的繭絲也一樣。
上等蟲母可以喚醒下等蟲母的繭絲。
蟲族和人類的戰鬥綿延至今,勢力相互滲透。
帝星中被種下繭絲絕對布置紀修一人。
被牧知歲擊落的機甲中的駕駛員應該就是被繭絲控制了,才會調轉槍口,對準了軍校師生。
牧知歲帶着紀修躲到一根廊柱後面,給手中的鐳射槍換了新的能量塊,目光盯着逐漸靠近的幾隻鐮刃。
普通鐮刃體形隻有半個成年人那麼大,等級最高的體形相當于兩個成年人。
它們能噴射毒液,腐蝕性很強,不但可以腐蝕血肉,還可以腐蝕各種建築。
周圍坑坑窪窪的地面和建築,都是它們的“傑作”。
第七區已經封鎖,不能盡快帶紀修回莊園。
隻能等這場暴亂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