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江夏花的話,任是瞧不起她的人,心裡也止不住泛酸。
他們這些大學生裡,絕大多數沒有林登雲或者白曉栀的家庭條件,很多人要靠學校補助吃飽飯,像宋志城,學農經的,能拿最高檔的補助,一個月有三十三塊四毛錢。
其他院系的學生,能拿到二、三檔補助就很不錯啦。
江夏花隻忙碌了半天,就輕輕松松賺到普通學生一個月的補助金!
不提白曉栀讓江夏花沾光的二十塊,那是白曉栀看林登雲的面子,旁人也沒辦法,誰讓她有個姓林的好親戚呢。隻是她一說随便賣卷餅賣粽子就賺到五塊錢,多少讓人心裡不舒服。
既是眼紅,也是嫉妒。
憑什麼他們大學生懸梁刺股考上大學,隻能苦哈哈地吃食堂,日子過得緊緊巴巴,開個葷都嫌囊中羞澀,她一個農村人能輕而易舉賺那麼多錢?
指定是有好色的冤大頭被她那張臉勾引着掏的錢。
靠關系和美色賺錢可真容易!
有人一邊豔羨着,一邊露出了輕蔑鄙夷的神色。
一群人裡有人高自标樹,自然也有人不卑不亢。
宋志城聞言訝異,發自内心地贊道:“那你做的粽子和卷餅一定很好吃,早知道我便向你讨兩個嘗嘗了。”
說話間,兩人在衆目睽睽下走出了小會堂。
直到感覺紮在背上的目光全部消失,江夏花才忍不住歎氣:“宋同學,你這麼幫我,以後要怎麼跟他們相處呢?你們都是一塊的……”
“算了吧!學生會已經愈來愈變樣了,他們若排擠我,我不呆也罷。留出些時間多寫幾篇文章,賺一星半點稿費,還能多寄回家一些錢。”
宋志城滿不在乎,他家是農村的,跟一些眼高于頂的城裡人确實是合不來。
那些人平日裡就以林登雲和白曉栀為首。
倒也不是一塊指責林登雲和白曉栀平時瞧不起人,而是瞧不起農村人的那些人在他們倆面前就是另一幅面孔,他們以家世最好的林登雲和白曉栀為中心,建立起一條深不見底的壕溝。如果誰不願意捧着他們,就會被排斥在壕溝外。
宋志城的驕傲和他們的驕傲不一樣,他不屑與跟苟苟營營扒高踩低的人混一塊。反倒是江夏花這樣樸實勤懇,不叫苦不喊累,能做實事兒的人更讓他高看一眼。
宋志城冷眼觀得很清楚,要不是江夏花在中間斡旋出力,那些卑屑瑣碎的任務不可能一件件完成得那麼順利。
那二十塊,她拿得一點兒都不冤!
換成兩個勤快粗壯的大娘,除了賣賣苦力,還能派得上多大的用場?
不過片刻功夫,宋志城已送她到校門口。
人大門口很熱鬧。今天人大遊人多,賣冰棍兒的賣冷飲的,全都跟追花奪蜜的蜜蜂似的,從大街小巷上蜂擁到這裡。
江夏花在買雪糕的自行車旁站住腳,笑眯眯地讓大叔掀開木頭箱子,請宋志城自己挑雪糕。
“你還真請我吃啊?”
“我可沒客氣!你也不必跟我客氣。反正是賺的白曉栀的錢,你就當我借花獻佛!”江夏花看宋志城遲遲不動手,親自挑了一些最貴的奶油雪糕,讓大叔用塑料袋兒兜起來。
“宋同學,這些雪糕請你帶回去,分給那些幫我的同學們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