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溪在手掌被迫打開後,便知道終究逃不過這一劫,另一隻手已經在身上摸索藏着的匕首,她心已決,如若應洛羽真的動手,必要時,鬥個你死網破她也要逃出去。
應洛羽的鼻息噴灑在掌心,如同寒針一般刺痛她全身的經脈,日照當頭卻汗毛豎起陣陣寒意,她深知應洛羽法力高強,揮揮衣袖可能自己就會橫屍在此……
“你在我的膳食裡動了手腳?”
應洛羽的話落,越溪已經将匕首握在手中,然而還沒等她出手,青初突然出現,她更沒想到,應洛羽第一時間竟是将自己護在身後。
這個意料之外比被發現靈氣更讓越溪慌張驚恐,無解得令她找不到頭緒。她像被點穴了一般低着頭定定站在應洛羽身後,看見自己被握住的手後腦袋瞬間一片空白,應洛羽手上的力氣還在加強,甚至能感受到他手心竟出了汗。
“我是來找越溪的,二夫人想吃她做的糕點。”青初解釋道。
越溪知道已經錯過露面的時機,此時出去更是解釋不清,自己可能還會陷入更麻煩的境地,想到此,她反用力握住應洛羽的手。
應洛羽察覺後側臉看了一眼身後的越溪,淡淡回道:“我想,她今日應該沒有時間。”
等青初離開走遠後,應洛羽轉身環住越溪,帶着她借力翻過院牆,回了居室。
進屋後,他甩袖将門關上,又把越溪放在榻椅上點了穴。
越溪老實地任由應洛羽擺布,腦子裡不斷想着各種說辭和理由,經過應洛羽方才的行動,她覺得自己還有扭轉局勢的機會。
“說吧。”應洛羽背過身去,冷冷道。
“請公子相信奴婢,奴婢從未害過公子。”越溪說這話不心虛,她确實隻将應洛羽當作機會,甚至對他人,她也從未有過害人之心。
“那你便解釋清楚,從你手掌出來的到底是何物!法力?”應洛羽轉身步步向越溪靠近,直至來到她的面前俯下身看着她的眼睛,壓着聲音,一個字一個字都沉重得可怕,“還是妖力?”
說到“妖力”二字時,應洛羽的瞳孔微微顫動,眸中狠厲帶着質問之意。
越溪迎上他的視線,任憑她清楚地看見應洛羽眼中閃過一絲殺意,她也咬着牙直視不敢移開。
“奴婢娘親是醫者,曾經跟着一位老道長學習醫道,善用靈氣給人療傷,幼時她把醫術教授于奴婢,但奴婢資質平庸,年紀尚淺,隻學了一點皮毛,後來學了廚藝便開始學習藥膳,給公子的膳食皆是有益于身體無半點害處,這一點公子不應該比誰都清楚嗎!”越溪一段話毫無破綻。
“那為何入府前不說清楚?”應洛羽仍未打消懷疑。
“應府規矩森嚴,奴婢承認是被月錢沖昏了頭,有意隐瞞,再者奴婢的娘親因為行醫用了靈氣遭歹人栽贓陷害,如今仍舊下落不明,奴婢知此,難道還敢主動明示嗎?”
此時知道越溪的娘親竟是因為如此才不能與之團聚,應洛羽内心有了動搖。想起那靈氣是從掌心的裂縫中散出的,他低頭看了越溪的手,又擡眼看着越溪堅定的眼神和發紅的眼角。
“要是說謊,你知道下場是什麼。”
“奴婢所言千真萬确,倘若公子不信,可再一試,聽聞公子可辨妖魔,定是不會讓奴婢受了冤枉。”越溪想起方才應洛羽聞見靈氣也沒發現什麼,便主動提及。
應洛羽無聲看着越溪,神情複雜,最後他起身向後退了兩步,說道:“今日之事,我不想第三個人知道。”
“奴婢定會守口如瓶。”
“很好。”說完應洛羽解了越溪的穴道後,甩袖向外走去,待走到門口時突然停下。
“那日你問我如何處置齊钊,我現在重新回答你,他确實去喂妖怪,但不是當了喂食官,而是用自己去喂了妖怪。”
話畢,應洛羽開門徑直向外走去,剛好這是弘遇回來。
“公子,您回來了!”
應洛羽冷着臉從他身邊走過沒有理睬,弘遇習以為常,見他回來就放心了,等他不經意往屋内看去時,卻發現跪倒在地上的越溪。
“越溪姐姐,你怎麼了?”弘遇見越溪的臉色不好看,想要先扶她起來卻被拒絕了。
隻聽見越溪強顔歡笑回道:“我沒事,真的沒事。”
*
隔天,越溪照常在東廚準備,經過昨日一遭,她更加意識到在應府的如履薄冰,壓根就不能讓自己有一絲的掉以輕心。
雖然應洛羽言語中帶有威脅之意,但并沒有告發,越溪暗忖他應是暫且相信自己的說辭。隻是如今要想再讨好他,争取門派會晤的名額,怕是難上加難了。
越溪一邊幹活,一邊想着其他辦法,這時晚桃找了過來。
“晚桃,你怎麼來了,是發生什麼事了嗎?”越溪看見是晚桃,剛緩下的心又提到嗓子眼。
晚桃都是跟随在青初身邊,處理醒山居的大小事務,基本不在院裡,這個時辰回來通常都是有事發生。
“姐姐從今日開始便不用給二公子送膳了,什麼時候再送會通知姐姐。”
“姑姑有說為什麼嘛?”越溪心頭一顫,以為青初知曉了昨日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