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林淡淡道：“技不如人，怪不得誰。”

遲映哇地一聲哭出來，“求你了，那個南舟不知道使了什麼妖術治好她的左手，她現在打人一定更厲害，隻有你能救我了。”

白林一腳将他踢開，表情厭煩，“阿香的手臂失而複得，大家高興都來不及，你卻隻關心她的拳頭更厲害了？”

遲映：“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真的想一同前往，我一定也能幫得上忙的。”

白林起身頭也不回地離開，留遲映還跪在地上，反思剛剛自己說的話。

白林到夕顔的舊居時，一如既往的，阿香和南舟正在整理院子。

看見白林，南舟連忙小跑過來打招呼，他的腿已經大好，隻要沒有長途跋涉，幾個月後便能完全痊愈。

這幾日白林都在山下忙活，是宴會之後第一次和阿香見面，他盯着阿香的左手有些恍惚，随後欣慰地對阿香笑了笑，然後拍了拍南舟的肩膀。

“做得好。”

南舟聽見白林的話，害羞地低頭抿嘴笑，而後偷偷瞄了一眼阿香。

随後白林徑直走進屋去找越溪。

越溪正在收拾明日出發的包裹，大部分是阿香和白林為她準備的丹藥。

“你确定自己可以出山去了？”白林問道。

越溪笑着安撫白林，“沐瑤等不了，再說阿香同我一道前去，你放心吧。”

但白林依舊不放心，那日進入九生的記憶後，越溪将自己關在酒齋一天一夜，隔日九生變恢複如常，在酒齋裡活蹦亂跳的。

他知道越溪又動用妖力替九生治療。

“萬事要先顧着自己。”

越溪：“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這麼啰嗦。”

白林自顧坐下看着她收拾，過了一會兒開口問道：“你是不是知道斷棋的真實身份？”

越溪頓時停下手中的動作，腦中浮現那日看着斷棋想起沐乘風的樣子——她也不知為何自己會想到沐乘風，她不确定，所以從未向任何人提起。

“我不确定。”越溪回道，“但又相信自己的直覺不會錯，很矛盾，所以想自己查清楚。”

白林沉默許久，又問：“那人，在九生的記憶裡出現過嗎？”

越溪：“……”

白林：“是死而複生的人？”

越溪意識到白林猜的是沐沉雲，便搖頭否認。

白林：“你應該知道自己踏出暮曉山後，要面對的不止是葬花閣，你現在妖力施展還不熟練，還有你娘的異水弓。”

“馮公子也在同行，我該慶幸有很多人願意幫我，我不是一個人。”越溪轉身看着白林，“你也不是。”

白林沒有說話。

越溪：“九生必須待在暮曉山，到時候你需要幫我引開他，否則我就走不了了。”

九生自醒來後，越溪走到哪，他便跟到哪，此時也是越溪讓馮休年和戚行豐将他引開，才有機會收拾行裝。

白林無奈苦笑，“你們母女倆，總會讓我做些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越溪此時已經收拾好，将異水弓召喚出來，拿在手上反複查看，“趁現在還有時間，你能陪我練練手嗎？”

白林起身：“當然，你娘還有一些招式我還沒教你呢。”

越溪故意皺起眉頭，“怎麼你對異水弓，比我娘還熟悉的樣子？”

白林擡起下巴，歪着嘴笑道：“那當然，還是我建議她以弓為法器的，也算她半個師父了。”

“那就請白師父也多多教教我吧。”

越溪一句話，便把白林的哄高興了，若是現在真身顯現，他高低得在暮曉山飛幾圈。

阿香和南舟看着原本臉色不大好的白林，和越溪高高興興地從屋中出來，又一起出了院子，相視一眼，覺得神奇。

南舟緩緩靠近正認真做事的阿香，來回猶豫了好久都不敢搭話。

阿香：“你想說什麼？”

阿香猝不及防轉身看向他，将他吓得都站扳正了。

“我想問你，這趟去後，還回暮曉山嗎？”

阿香看了他一眼，轉身繼續收拾木架上的藥草。

“也許吧，師父說你和越溪的封印和身體還沒完全痊愈，白林需要幫助的話，我還是要來的。”

南舟：“這樣啊。”

南舟看着自己快好的雙腿，突然産生一個危險的想法。

“你為什麼這麼問？”阿香突然轉身，這次眼裡帶着審視，像是将南舟的小心思給看透了。

“沒有。”南舟急忙回道，“隻是還沒有好好謝謝你，而且，而且……”

阿香目不轉睛地看着他，見他又支支吾吾的，都快盯出火花來了。

“而且你的手，還沒有完全長好，如果你不回來，萬一手有異常，你出了事，我會很擔心。”南舟說完，忐忑地等着阿香的回應，卻突然感覺到心口一陣劇烈跳動，随後不敢置信地看向阿香。

阿香眼睛迅速眨了眨，移開視線，身體僵硬地轉過身去，手上快速地挑揀藥草。

南舟看見提醒道：“阿香，藥草弄混了。”

阿香趕緊将藥草挑揀回去，許久後才語氣平淡回道：“知道了，師父昨日來信，說我可以繼續留在暮曉山。”

她依舊背對着南舟，又補充一句：“我還會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