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心的?
宋疏星真心實意地等待着她的下文,但等了又等,也沒等到虞月夜說下一句,她隻能把對方的意思理解成——真心地認為她笨,但同時也笨得可愛。
笨得可愛……
這種形容是什麼意思呢?
對虞月夜來說隻是一句随口的誇贊吧,但不妨礙她真心實意地高興起來。
“我知道了。”
宋疏星的壞心情一掃而空,她拿着紙巾慢慢地擦着眼淚,想着虞月夜現在在做什麼:“你怎麼突然給我打電話了?不忙嗎?”
虞月夜原本是讨厭電話的,沒有預警地出現,強制性地要求他人回應的形式,但現在因為宋疏星,她忽然開始有點喜歡打電話了。
幾乎下一秒就能聽見對方聲音的聯絡方法。
“我這邊又要進組了,公司決定再接幾部戲。”其實可以等到偶像劇上映之後再接,如果到時反響好的話片酬還能往上擡,但公司急着賺快錢,也并不認為齊相宜這個角色會有大爆的可能性。
“演的是什麼角色?可以透露嗎?”
“是比齊相宜壞的配角。”
“有多壞?”
“會殺掉男人的那種壞。”
“那也不是很壞啊?”
真的是……虞月夜挂完電話之後走到鏡子邊狠狠地用冷水拍了拍自己的臉,宋疏星說的沒意義的話讓她覺得特别特别可愛。
心跳如同雷聲在她耳邊不斷炸開。
完蛋了。
虞月夜不了解心動,也不明白什麼情緒才是愛上一個人的證明,她隻是本能地感覺到宋疏星對于她來說,已經成為這個世界上最特别的存在了。
*
宋疏星覺得自己要硬氣起來,于是第二天帶着妹妹去畢業典禮,幫着提東西全程拍攝了妹妹的表演,回到家之後和媽媽說:“媽媽,我學校有點事情明天要回去了。”
“可是我們還沒去水上樂園呢。”
媽媽似乎是惋惜地摸了摸她的臉,而宋疏星看着媽媽的眼睛也沒法猜測到真假——但是她要回去了,無論水上樂園會不會兌現都無法兌現了。
隻有永遠沒得到的禮物才是永遠擁有。
她撒了個謊,學校寒暑假是不允許學生留宿的,她隻能找段點點和自己一起兼職賺點小錢,也算是體驗生活了。
宋疏星和段點點去了橫店,兩個人排着隊領了工牌,被帶到某個偶像劇組裡,按照要求換上校服。
穿上制服裙一樣的校服,宋疏星仔細思考自己到底演的是圍着男主發花癡的女生還是嫉妒女主的女生,然後在導演的命令下,她知道了——自己是背景闆,坐在教室裡看女主和男主談戀愛的那種。
“好無聊嘛。”
雖然群演已經落座了,但飾演主角的藝人還沒來,大家隻能在原地幹等,手機是不能暴露在鏡頭裡的,宋疏星拿着課桌上的筆開始轉。
段點點也點頭:“我以前還很喜歡她,沒想到她工作這麼不敬業。”
“那邊的不要交頭接耳!”
工作人員吼了一聲,兩個人都不敢說話了,閉着嘴默默等待了一會,又看見一個女人把衣服甩在了工作人員臉上:“拜托!這麼寬大衣服為什麼拿過來給我們家小花穿,根本不能體現出我們小花身材的曲線美,你懂不懂?”
“對不起對不起,這是我們的問題,您這邊看是更換成s碼的校服嗎?”
“把最小的三種尺寸拿過來吧,再來個工作人員現場改,我們家小花在試衣間等着都快急哭了,你們倒是一點不心疼藝人!這麼浪費我們的時間!”
“她腦子是不是有病啊?”
段點點悄悄模仿她的表情翻白眼,等女人一回頭又正襟危坐起來,女人在一片竊笑裡跺着腳走了。
宋疏星在互聯網上也聽過隻言片語的關于藝人耍大牌的消息,親身接觸才發現這種惡毒的人真實存在,幸好是室内戲有空調,不需要到外面曬太陽,等着就等着吧。
她無聊地在紙上畫圈圈,工作人員都各就各位,隻等待小花出場了,但小花硬是拖了一小時。
幸好這裡的工錢按小時計。
小花來了還有幺蛾子,她穿着緊身的校裙走來,臉臭得宋疏星不敢直視她的目光,把教室裡的女生都掃了一圈,輕飄飄開口:“這幾個全部坐到角落裡,打扮這麼漂亮就是想博上位吧?到時候和我争奇鬥豔怎麼辦?”
宋疏星不在她點到的範圍内,甚至她特意要求讓宋疏星坐得離她近點:“這個臉圓,坐我旁邊襯我臉小精緻漂亮。”
嗨呀,更生氣了。
算了,人才不和這種為了漂亮舍棄一切的藝人比。
宋疏星乖乖坐到她旁邊,終于等到她開始拍攝,才站起身說第一句台詞就彎下腰笑了起來:“不好意思,我有點想笑。”
現場沒人敢跟着她笑,群演忍着情緒臉都快歪了,宋疏星神經粗,差點笑出聲來,隻能狠狠掐自己大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