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C市有這麼一條街，街邊開着好幾家酒吧，白天冷冷清清，晚上門庭若市，被大家叫做酒吧一條街。

秦越按照地址找到一家名叫“夜色”的酒吧。

門口站着兩個身穿黑色燕尾服的男人，相貌俊秀，文質彬彬。有兩個看起來非常年輕的女生被攔在外面，說是未成年不給進。

秦越低頭看了眼自己特意回去換的衣服，暗歎自己有先見之明。

也不知道是不是酒吧都不喜歡開太多燈，放着舒緩的曲子，紅黃相間的燈光明明滅滅。

秦越找了好一會才在一個偏僻的卡座裡找到人。隻不過這個人不是姜卓，而是林繡生。

他正和一個男人坐在一起，有說有笑。而那個男人秦越前兩天才在百度百科裡看到過，是趙一騰。

就在秦越愣神的工夫，他看到林繡生往趙一騰身邊湊近了點，從秦越這個角度看過去，就像是林繡生在主動往他懷裡靠。

林繡生穿着一身燕尾西服，勾勒出勁瘦的腰身。他和趙一騰離得很近，頭挨着頭，像是在說着什麼有意思的事情，引得趙一騰也跟着笑了起來。

秦越覺得這一幕有些刺眼，卻又直勾勾地盯着，眉心緊鎖。

“秦越。”

秦越愣了下，是姜卓。

秦越深深看了眼那邊的林繡生，轉過身時時眼中滿是焦急，抓住他的手臂連忙問道：“姜卓？你沒事吧？有沒有哪裡受傷？還好嗎？”

姜卓被抓得有點疼，可秦越抓得太緊，他一下子沒整脫開。

拍了拍他的手，有些抱歉地道：“抱歉，剛剛是我們在玩真心話大冒險，原本我想發信息跟你說的，但是正好手機沒電了……”

将自己黑屏的手機拿出來點了兩下，滿眼的無奈和抱歉，“害你白跑一趟。”

戀愛腦舔狗是不需要想姜卓話裡的漏洞的。秦越長長地舒了口氣，整個人肉眼可見地放松下來。

有些可惜地松開手，看向姜卓的目光中卻還是難掩擔憂，“怎麼能算是白跑呢，隻要看到你沒事就好。”說罷打量了一圈周圍環境，頓了頓，意有所指地道：“不過以後還是少來這種地方，魚龍混雜的，什麼人都有，不安全。”

姜卓揉了揉剛被秦越抓疼的地方，想說些什麼，但看到秦越擔憂的表情時又将話咽了回去，點了點頭。

他往秦越身後的那個方向看去，像是才看到林繡生一樣，驚訝地道：“诶？秦越你看，那個不是林繡生嗎？他怎麼會在這裡？”

秦越轉頭望去，立馬皺起了眉，滿眼的厭惡：“怪不得林繡生這兩個星期晚上都不在，原來是跑這裡來了。”

那邊林繡生依舊在和趙一騰說着什麼，有說有笑，根本就沒看到秦越和姜卓兩人。

姜卓還在旁邊為林繡生說着“好話”，什麼他家裡太窮，應該是來這裡打工的，可能是被客人騷擾了，還說要秦越過去幫忙。

言辭振振，好像真的在關心林繡生一樣。

秦越将這些話聽在耳朵裡，也不發表意見，而是直接對姜卓道：“你那邊結束了嗎？現在不早了，我們還是早點回學校吧，再晚點就要熄燈了。”

姜卓愣了一下，随即臉上露出擔憂的表情，看向林繡生那邊，“我這邊是結束了，可是林繡生他……”

話還沒說完，就被秦越打斷。

“别林繡生林繡生了，他自己自甘堕落，你就不要老想着他，随他去吧。”

說罷也不等姜卓說話，抓着他的胳膊就往外走，“這段時間每次見面你都要跟我念叨林繡生，我不想聽到他的名字了。”

舔狗難得硬氣一回，卻讓姜卓喜笑顔開起來。

他順着秦越的力道跟着他往外走，笑得眉眼彎彎，“好啦好啦，别生氣，以後我不跟你說林繡生了好不好？”

秦越無聲輕笑，根本沒在意姜卓說了什麼，滿腦子都是林繡生。

林繡生，你到底知道些什麼？

*

注意到林繡生瞬間冷下來的臉，趙一騰不免覺得好笑，喝了口酒，問道：“你的小男朋友走了？”

林繡生坐在趙一騰對面，自顧自地給自己倒了杯酒，冷漠地道：“他不是我男朋友。”

辛辣的酒水刺激着味蕾，燒灼的感覺從喉嚨一路蔓延到胃裡，帶來灼熱的刺痛。林繡生卻像是一點感覺都沒有，一杯接着一杯，神色平靜，喝的不像是酒，倒像是水。

看出林繡生不想多說，趙一騰也不跟他開玩笑了，直接開門見山地問道：“你要的東西我已經帶給你了，子楓在哪？”

林繡生從口袋裡掏出一封信扔給他，頭也不擡地道：“這是他寫的信，你自己看吧。”

信封上一個字也沒有，趙一騰将信拆開，在看到上面的内容時渾身一震，立馬将信收起來，都來不及跟林繡生打招呼就直接站起來走了。

林繡生也不在意，又給自己倒了杯酒。

這次他沒有直接灌下去，而是一口一口地細細品啄起來，蒼白的臉上後知後覺地綻開紅潤的色澤，暗黃色的燈光斜斜地從頭頂打下來，細密的睫毛在眼睑下方打落一片扇形的陰影，叫人看不清他眼底的思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