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不等他出聲問什麼,耳邊突然傳來一聲充滿了驚恐的尖叫。
秦越被吓了一跳,轉頭看向屏幕,這才發現原來是電影裡又死人了。
霸淩者一個接一個的死去,警方每次剛找到一點線索就又斷了。但很快,他們就意識到這是兇手在和他們玩捉迷藏,故意留下來一點線索,然後看他們為了這點線索奔波忙碌,最後發現原來是竹籃打水。
開場被霸淩的那個女生成了大家口中的掃把星,好像誰沾上她就會倒黴,她被孤立,被排擠,沒有人願意跟她說話。警方也找過她,可種種迹象都顯示她根本不可能是那個兇手,案情陷入僵局,死亡的氣息蔓延在校内的每一處角落,一時間人心惶惶,學校卻為了升學率不肯停課。
“已經死了三個人了。”林繡生突然說道。
秦越愣了一下,看了眼林繡生,接着他的話說:“還差一個。”
林繡生無聲笑了,意味深長地道:“還差一個。”
秦越直覺這話不太對,可電影院裡太黑,他隻能依稀接着屏幕投射出的微光看到林繡生的輪廓。林繡生突然握住他的手,問道:“你猜,兇手是誰?”
其實電影放到這兇手是誰已經很明顯了,但觀衆和警察一樣,就算知道兇手是誰,也找不到證據。
秦越略作思索,回道:“是付鈴。”
也就是那個被霸淩的女生。
“是嗎?”林繡生意味不明地勾起嘴角,看向熒幕,卻沒有給出答案。
那邊姜卓一直被周明海拉着讨論劇情,每當他想找機會和秦越搭話的時候,周明海就會抛出新的問題。這讓姜卓心中的不耐更甚,但他面上卻依舊維持着笑容。
他自認為自己遮掩得足夠好,卻不知自己的這點小心思全被周明海看在眼底。周明海不着痕迹地看了眼秦越,緊緊抓住姜卓的手,慢條斯理地用拇指輕輕摩挲,聽不出什麼情緒地道:“都是她自己沒用,才會被那些人欺負。”
姜卓沒聽明白他說的什麼意思,“什麼?她難道不是被霸淩的那個人嗎?”
周明海沒有解釋,而是突然問道:“你會欺負自己讨厭的人嗎?”
姜卓愣了一下,下意識搖頭,“我為什麼要欺負别人?”
說罷他轉頭看了眼林繡生,皺着眉小聲道:“就算再讨厭,也不能像這樣欺負别人啊,那太過分了。”
“确實,太過分了。”周明海推了推眼鏡,鏡片上正好反射出第四個霸淩者死亡的身影。
*
當第四名受害者出現的時候,有關xx高中校園殺人案的新聞已經登上了各大平台。迫于輿論壓力,學校就算再不願意也隻能選擇放假。
放假那天,天上又下起了雨,和開頭那個雨夜一樣,雷聲隆隆,大雨傾盆。
付鈴在人群中看了一圈,然後将目光定格在一個男人的身上。她撐着傘走到男人身邊,仰着臉有些怯懦地喊了聲“爸爸”。
男人撐着把黑色的傘,傘沿壓得很低,遮住了他的面容,隻露出一半下巴。他将拍了拍付鈴的肩膀,付鈴下意識渾身一顫,卻被男人強行拉了過去,摟進了懷裡。付鈴收起傘,渾身僵硬地和男人同撐一把傘,男人刻意将傘往付鈴那邊偏了點,很快大雨就将他另一邊的臂膀全部打濕。
不遠處是暗中跟蹤付鈴的警察。
路上人越來越少,老舊的居民樓又出現在了眼前。
旁邊有一個推着三輪車的老人,穿着一身破舊的衣服,褲腿卷到了膝蓋,腳上是一雙已經看不出原本顔色的脫鞋,這麼大的雨都沒有将上面的泥水洗淨。三輪車上堆滿了蓮蓬,應該是剛采摘上來的,付鈴看着老人遠去的背影,突然出聲道:“出淤泥而不染。”
男人問道:“你在說什麼?”
付鈴渾身一顫,搖了搖頭,“是,今天老師上課教的課文。”
眼前的樓道又黑又深,在男人收傘的時候,付鈴回頭望了一眼,眸光流轉,似有千言萬語。
……
又過了兩天,xx高中連環殺人案告破,嫌疑人是付鈴的養父。被抓的時候他對自己犯下的罪行供認不諱,很快便被判處了死刑。
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已經塵埃落定,學校很快又重新開課,除了死去的四個學生,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依舊是一個下着雨的夜晚,付鈴撐着傘走到江邊,因為連日的下雨,水位上漲,岸邊還放了警示标牌。付鈴跨過欄杆,往前走了點,然後從口袋裡掏出一個手機,直接抛了進去。
*
電影結尾給觀衆留了懸念,還沒走出電影院就聽到不少人都讨論了起來。有說兇手就是養父的,也有說兇手其實是付鈴,雙方都各執一詞,甚至還為此吵了起來。
秦越對此倒是沒有什麼過多的探究欲,林繡生看起來也沒有,隻是從出電影院之後他一直都有些悶悶不樂,顯示有心事,都沒怎麼說話。
周明海看起來還想和姜卓說些什麼,姜卓卻是小跑兩步,直接牽上秦越的手,對他道:“晚上一起吃飯?”
秦越愣了下,有些詫異,眨了眨眼,慢半拍地反應過來,他好像确實是說一起吃個飯來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