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陡坡的坡度逐漸放緩時,趙承策試探的拔出手中劍,插在地上,阻止他們繼續下移。
寶劍在地面劃出了長長的刻痕,最終終于固定住。
趙承策扶起沈清嘉,顧不得身上的傷痛,喜悅漫上眼角眉梢,眸子裡裝着最遼闊的星辰大海。他就這麼看着沈清嘉什麼也沒說。
此時此刻,原本就什麼也不需要說了。
沈清嘉羞澀的低下頭。任憑趙承策興奮的把她攬在懷裡。
沈清嘉感覺到自己的肩窩一下有了沉重的分量,那是趙承策的下巴,他溫熱的鼻息就這麼拂過她的耳垂,酥酥癢癢,她下意識的想瑟縮,他卻更用力的摟住她,仿佛要把自己鑲嵌進他的身體。
她順勢把腦袋放在趙承策的胸口,聽着他心髒有力的搏擊,心中一片安甯。
他輕輕在她耳邊說:“我終于等到這一天了,沈姑娘。”
沈清嘉低喃了一句。
趙承策沒聽清楚問:“什麼?”
沈清嘉有些羞澀,卻還是重複了一遍:“杳杳,我的小字,是娘親起的。”
趙承策笑的像個偷吃了糖的小孩,喚 :“杳杳”
沈清嘉 :“嗯”
“杳杳”
“嗯”
“杳杳”
沈清嘉白他一眼,有些羞惱的錘了他一下,惹來趙承策溫柔的笑。
沈清嘉掙脫了他的懷抱,問:”為什麼說今天才等到,你之前說要娶我,我也沒反駁呀。”這話有幾分嬌嗔的意味。
趙承策伸手替她将鬓角的碎發拂至耳後,道:“那不一樣。
那時候你隻是賭氣,覺得嫁不了昌平侯府的公子,那麼,甯國公府的公子也是不錯的。
可我這個人很貪心,不想當你衆多選擇中将就的一個,我對父親母親都說過,我心悅你,想娶你,可,我還從未鄭重的告訴過你
杳杳,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你是我的寤寐思服,也是我的思之如狂。我慕之悅之,惟願你對我也是同樣的心思。我一直等着你對我敞開心扉的那一天。
杳杳,我等到了嗎?”
沈清嘉澄澈明淨的眼睛,氤氲着潮潮的霧氣,黑曜石般的眸子映照的全是趙承策的影子:“綢缪束薪,三星在天今夕何夕,見此良人。”
趙承策把沈清嘉背回了山寨。
他在其中坐鎮,一直等到謝钰帶着軍隊前來,收編了這支武裝。然後帶着沈清嘉施施然回了揚州。
目前最大的困擾已經解決了,揚州府那些官員沒了武力的支撐,自然要任他們揉扁搓圓。
剩下的事就是清算了。這種政務上的事情謝钰自然比自己更得心應手。
趙承策沒有再花心思,這一天,他陪沈清嘉去祭拜了她的母親。
趙承策同沈清嘉一起,給未來嶽母除了墳頭草。又陪着她一起祭拜磕頭
“娘,女兒不孝。隔了這麼久才來看你,今天我給你帶了你喜歡的瓊葉糕和菊花酒,嘗嘗看還是不是舊時的味道。
娘,這些年我過的很好,我在沈府吃,穿不愁,還交到了一個好姐妹,您放心吧。”
趙承策注視着沈清嘉,他雖不曾參與她過去幾年的時光,但也能猜出這話裡有多少安慰的成分。良久趙承策還是道:“嶽母大人放心,從今以後,小婿一定會好好照顧杳杳,免她苦,免她憂,免她颠沛流離。
沈清嘉聽趙承策自稱女婿心中有些不自在,如今八字還沒一撇呢,這樣稱呼多少有些尴尬。
但她沒有阻止,反而調皮的戲谑氣趙承策來,“我娘若還在世,看着你這樣的女婿,定然心中歡喜。”
趙承策不解其意,挑了挑眉。
沈清嘉噗嗤笑了出來,“我娘在世的時候愛看畫本子,最喜歡才子佳人故事裡的俊俏公子,見着你了可不是要高興嗎。”
趙承策這才反應過來,她這是在調侃自己的容貌,他反調戲道,“那你見了我會高興嗎?”
沈清嘉才不上當呢,傲嬌的扭過臉去,隻是她那紅紅的耳垂卻出賣了自己。
趙承策也不催逼,暗暗在心裡竊喜。
歸途中,已是飯點,他們随便選了個鋪子點了兩碗湯餅。
趙承策握起筷子卻沒有吃,對沈清嘉道:“這揚州城,你還有什麼想要去的地方嗎,想來謝钰的案子就該結了,我們也快回京城了。”
沈清嘉想了想,眼神有些哀凄,最終還是搖了搖頭,“揚州城裡對我重要的人早已不在了,看與不看有什麼意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