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京讓眉眼微動,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兩人的家就隔着一條馬路的距離,出了門走過馬路就能到對方家門口。
出租車在馬路邊停下,又是陳京讓親自把她抱下來的,然後摁響了她家的門鈴。
開門的是她家阿姨,陳京讓禮貌地沖人點頭。
這不是陳京讓第一次來她家,阿姨自然是認識陳京讓的,直接讓出了位置來讓陳京讓進了門。
隻留下一句“我去喊夫人”,就回身去敲響了徐珂的房門。
徐珂披着衣服出來,瞧見别陳京讓抱着的歲杪,沒說什麼也沒問什麼,直接讓陳京讓上了樓。
陳京讓腳步微頓,自己主動先開口解釋了,“徐姨,是我晚上給她誤喝了瓶果酒。”
徐珂客氣地點頭,“麻煩京讓了。”
“......不麻煩。”
不用阿姨帶路,陳京讓憑着年少記憶也找到了歲杪的房間。這還是長大後,陳京讓再一次進了她的房間。
他因擰門把的動作稍微松了下抱她的手,脖頸就被她抱得更緊了。也因為這個姿勢,她的臉頰就這麼貼在他的頸側。
陳京讓開了門忍不住側臉,用下巴抵住了她的發頂輕輕地蹭着。
小姑娘的房間溫馨整潔,桌上攤開着她晚上寫到一半的作業,以及還來不及收拾的畫稿。
置物櫃上堆滿着娃娃,還有個摔壞掉前蓋的汽車模型,陳京讓看了眼沒在意抱着人往床邊走。
床上一個礙事的娃娃被他拿開,一瞧陳京讓反而笑了,這還是上次他把人惹毛随手買給她的。
歲杪被他放在了床上,圈在他脖頸上的手依舊沒松,他胳膊撐着她身側的床上,也就這麼打量着她。
果然她一哭就容易把眼睛哭腫,他碰了碰她的眼睛,動作很輕。
陳京讓在她房間待了有一會,原以為徐珂會上來,卻沒等到人。想走的時候,他先注意到手機屏幕上的時間跳轉到了十二點過一分。
陳京讓反而更不着急了,散漫地勾了勾唇。
她晚上說讨厭他,要和他保持距離,離他遠點。
可是怎麼辦......
指腹不輕不重地順開了她臉側亂跑的發絲,陳京讓用氣音開了口,“歲杪杪,已經十二點了。”
一整天的好天氣結束,他們一起迎來了第二天。
賭局結束。
她輸了。
上天都注定她和他保持不了一點距離。
陳京讓拉下她環着自己胳膊的手,他沒有直接松開,而是拉着她的手腕遞到了嘴邊。張口就在她腕骨上咬了一口,發洩着晚邊心裡殘留的那點怒意。
他咬得用力,見暈睡的人有蘇醒的迹象,陳京讓才松了口,看着她手腕上面留下了自己的牙印,挑着眉樂了。
漆黑的室内,他的話不輕不重的,像是依附在耳邊的呢喃低語。
“歲杪杪,你别想耍賴。”
“......”
“我可不會放過你。”
......
-
歲杪當天晚上做了一個夢,她夢到了和陳京讓打賭的那一天。
連下了一個星期的雨,雨勢不算小。她從外面進來,發梢,肩膀以及小腿部分全都淋濕了,眼睫聳拉着,也呈現出被雨水澆淋後的潮濕感。
客廳裡的氛圍卻極度的反差,熱鬧喧嚣。
陳京讓窩在沙發裡打遊戲,遊戲進行到一半,他眼簾上挑,側目掃了她一眼。
她正接過阿姨遞過來的毛巾,擦拭着身上的雨水,寬大的毛巾攏在她身上,隻露出了纖細的小腿,以及白淨的一張小臉。
然後她也擡眼,隔着空中好一段距離和他對視上。
烏睫微顫。
依舊是她先一步躲閃地避開了視線。
後來等客廳裡的人散去。
歲杪卻主動地往他身邊靠近,她頭發已近變得幹燥松軟,柔順得披在肩上背上,有部分不聽話地貼在她的臉側上,極緻的黑與白。
她說她也想和他打個賭。
少年前幾天和人應下了一個對賭,轉手就送出去了一個昂貴的模型。不僅僅是昂貴,他為了那個模型光是訂購就等了半年。
歲杪心想自己提出的要求這麼的微不足道,他肯定不會拒絕。
她緊了緊手心,聽到了自己的聲音說。
“如果我赢了,接下來的一年我們能不能互不幹擾對方。”
如果她輸了......随他開條件。
陳京讓實在想不出别的什麼,支着頭打量着她,一雙漆黑的眼沉默卻發亮。
見她實在想和他賭,他低眉笑開沒有拒絕,隻不過開口的賭注卻格外的不正經。
“要是你輸了,主動親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