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餐廳,餐廳内依舊隻有她和許宓以及莊詩書三人。
莊生序依舊缺席。
莊顔安靜地在許宓的身側落座,開始用餐。
一個小時後,莊顔不緊不慢地用完了晚餐。
因為許宓在午間用餐的時候和她說過用完餐就可以回屋歇息,不必等她,所以莊顔這會用過了餐後,便起身同許宓道别。
莊顔張了張嘴,母親二字如何也說不出口,喚許夫人又過于的生分和冷漠,于是她聲音微頓,幹脆索性直接不自然的将稱呼略去。
“……我吃飽了,就先回屋了。”
“好,你去吧。”許宓笑着同她道别。
莊顔起身離開。
離開餐廳回到房間,莊顔在房間裡才剛坐下,房門便被人給敲響。
一陣規律平緩的敲門聲響起,接着下一秒,管家禮貌恭敬的聲音從門外緩緩響起,“莊顔小姐睡了嗎?”
莊顔聞聲,從休息椅上起身,拉開房門。
自她從醫院回到莊宅之後,這還是管家第一次主動來找她。
她站在房門口,略顯困惑地問:“有事嗎。”
管家望着她,微笑。
管家筆直地立于房門外,同她隔着一段禮貌得體的距離。
接着,隻聽管家輕描淡寫道:“莊顔小姐,五樓原本閑置着的空閣樓在下午已經改造成了小型圖書室,日後莊顔小姐若是想找本書看看,消磨一下時間,可以去五樓的小型圖書室。”
莊顔微愣,旋即立刻便反應了過來。
她下午在書房時聽到的腳步聲,不是錯覺。
——那個腳步聲的主人是莊生序。
莊顔未應,但顯然管家也并不在意。
他來到這裡說這些,并不是‘勸導’,而是告知。
在說完剛才的那段話後,隻聽管家聲音一轉,一臉‘委婉’道:“公子平日裡在書房裡處理公務時,不喜歡有人在一旁打攪……還望莊顔小姐體諒。”
莊顔頗有眼色。
剛才的那句話直白點翻譯過來,便是:我不想在書房裡見到你。
莊顔默了默,應,“……我知道了。”
“多謝莊顔小姐體貼諒解。”管家徐徐道,“那麼我就先退下了。”
“嗯。”
管家躬身道:“莊顔小姐記得早些歇息。”
說完,退下離開。
莊顔目送着管家離去。
等管家的身影從拐角處消失後,她才關上房門,面無表情地再次回到房間内。
回到房間内,對于莊生序專門讓管家為她改造閣樓的這件事,她心如止水,毫無感想。
隻不過,對于莊生序究竟有多麼厭惡和反感自己的這一點,她現在已經有了更深刻和更全面的理解。
第二天中午。
午餐時分,莊生序依舊缺席。
不過因為莊生序平日裡工作忙,經常要出差和應酬,一年裡幾乎一大半的時間都不在家,所以家中上下對此早就習以為常。
莊顔安靜地用完了午餐後,禮貌地起身,同許宓道别。
在得到許宓的準允後,她離開餐廳,來到了管家所說的空置的閣樓所改造的小圖書室。
由于是改造後的房間,所以圖書室的空間要比書房小了一些。
隻有一層空間。
但環繞着莊顔的四面牆壁之上,放着滿滿當當的書。
房間内,管家體貼的布置了休息處,甚至還有零食區。
休息區處,擺着一個玻璃花瓶。
花瓶内插着鈴蘭,白色的鈴蘭高高地立起,嬌豔欲滴。
還不錯。
莊顔心下暗忖,随意地找了本書,然後在房間内的沙發上坐了下來。
……
七天轉瞬即逝。
一周後的晚餐時分,許宓陡然想起了一件事。
餐桌上,許宓突然開口:“等等,顔顔明天是不是得要去醫院複查了?”
“嗯。”莊顔應聲。
“哎呀,怎麼辦,我不小心給忘了!”許宓懊惱,“我有事得着急出國一趟,已經訂了明天的機票了——”
話說完,許宓擡眼看向一旁的莊詩書。
她眼前一亮。
“詩詩,不然明天你陪她去——”
“不去!”莊詩書毫不猶豫地回絕,接着飛快道,“明天我也有事!沒空!”
“那怎麼辦……”許宓發愁道。
“反正我沒空,别指望我。”一想到自己要陪莊顔去醫院複查,莊詩書直覺得倒胃口,現在連飯都有點快吃不下了。
許宓正發愁間,莊顔幽幽地開口,“我可以自己去。”
許宓愣住,下意識反問,“你自己能行嗎?”
“可以。”莊顔言簡意赅。
“對啊,”莊詩書跟着附和,抗議道,“她隻是失憶而已,又不是生活不能自理,為什麼不能讓她自己去?”
許宓聞聲輕斥,“媽媽隻是怕顔顔一個人去醫院會害怕而已,你這孩子,你不陪她去也就算了,怎麼還這麼說姐姐——”
“媽,我說了,她不是我姐姐!”莊詩書皺眉,不滿地再次抗議。
見拗不過莊詩書,許宓無奈地歎了口氣,将目光再次轉向莊顔。
“顔顔明天真的可以一個人去醫院?”
“嗯。”
“顔顔一個人去醫院,真的不會害怕嗎?”
“不會。”
“那就好……媽媽就放心了。”許宓安了心,而後輕聲道,“明天我讓司機送你去醫院,等到了醫院,顔顔你記得聽醫生護士的安排就可以了。”
“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