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可不行。”阮如湘蹙眉,“他總不能和工作過一輩子吧。”
許宓歎了口氣,“你知道的,如果他決定下來的事情,任何人都改變不了他的心意。”
阮如湘沉吟,思索。
思考半晌,她也決定放棄。
本想着說讓弟妹和她的女兒詩書商量,讓詩書多帶一些大家閨秀回家裡玩,讓生序多見見,多瞧瞧,說不定會有喜歡的——
但仔細一想,以生序現在所處的位置,以及手中握有的權利,什麼樣的女生沒見過?
優秀的、柔弱的、漂亮的、俏皮的,甚至是異常主動的……以生序現在身處的地位,恐怕早已不知道看了多少了。
不過,想到莊顔,阮如湘忍不住特地叮囑一句,“不過,如果以後要是生序談了戀愛,你可記得一定要好好把關,不管怎麼樣,一定要門當戶對才行。”
許宓聽了一愣,下意識道:“門當戶對?我倒對這個不太在意,隻要他喜歡就行……”
阮如湘皺眉,耐心地解釋:“弟妹,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那些來路不明的女生和生序在一塊,誰知道是打的什麼歪心思。門當戶對的話,起碼可以保證,絕對不是為了錢而去故意接近的他,而是真心喜歡。”
許宓颔首,覺得說的頗有道理,“嗯,也是……”
說到此處,茶正好也沏好了。
阮如湘拿起一個小瓷杯,動作優雅的為許宓倒了一杯。
自然,不會有莊顔的份。
因為莊顔沒那個資格來讓她為她倒茶。
阮如湘倒了茶,将瓷杯輕輕地推上前,“弟妹,來品品我泡的茶如何。”
許宓笑着捧起,細細地抿了口。
一旁,莊顔百無聊賴地望向窗外,完全将自己當成這個茶室裡的一個不需要說話的擺件。
突然間,茶室外熱鬧了起來。
一個稚嫩尖細,生機勃勃,但是卻又怒氣沖沖的小男孩聲音從茶室外響起。
“啊!我不吃!你走開!”
“說了不吃!”
“你走開啊!是不是聽不懂我說的話!”
伴随着小男孩生氣怒罵的聲音,接着響起的,是什麼東西被摔碎的聲音。
這個摔碎東西的聲響持續了好一陣。
“小少爺,你消消氣,我帶你去玩玩具好不好?”
“不好!走開!”小男孩毫不猶豫地拒絕,生氣道,“媽媽呢!媽媽在哪!我要讓媽媽把你給辭了!”
保姆小心翼翼地回道,“夫人在茶室……”
茶室外,在響起了一陣哒哒哒的快步小跑的小碎步的聲音後,一個衣着精緻,漂亮的像是一個洋娃娃的男孩子出現在了茶室内三人的視線之内。
小男孩出現,阮如湘驚喜地站起了身。
她起身離開茶台,快步來到了小男孩的面前,蹲下身,輕輕地摸了下他的臉。
阮如湘輕聲詢問:“粵粵怎麼啦?怎麼看着這麼生氣呀?”
因為打小就身體不太好的緣故,阮如湘的身體不易孕,早些年更是被醫生診斷這輩子可能都懷不了孕,所以就當她以為她這輩子可能都要不會有自己的孩子了的時候,在她三十多歲臨近四十歲時,她突然毫無預兆的懷上了。
阮如湘驚喜又震驚。
對她而言,這個孩子簡直就是天上突然砸下來的大禮。
因此,在阮如湘生下阮粵之後,對于這個宛如大禮一般的孩子,阮如湘幾乎是含在嘴裡怕化了,捧在手裡怕摔了,寵得不行,慣的不行,嬌的不行。
他要什麼她就給什麼,就算是他想要天上的星星,她估計都會想着法子摘下來,送給他。
阮如湘伸手,但阮粵這會正在氣頭上,他生氣的躲過阮如湘摸來的手,氣沖沖地伸手指向身後的方向,“媽媽,我不喜歡新來的保姆,你把她辭了!”
阮如湘一愣,臉上的表情瞬間嚴肅了起來,“她怎麼了?偷偷地打我的粵粵了?”
阮如湘話落,保姆正好趕到。
聽到這話,保姆吓得臉色發白,連忙開口向自己的雇主解釋道:“夫人您誤會了,我怎麼敢對小少爺動手,是小少爺看到蟲子,想拿起來玩,我說太髒了,不可以,小少爺就生氣了——”
阮如湘一聽,頓時不禁無奈歎氣。
阮如湘開口勸:“保姆阿姨說的沒錯呀……”
許宓聽了,也跟着一塊柔聲勸道:“對呀粵粵,蟲子髒,碰了會生病的!”
保姆同樣也跟着一起勸:“小少爺,我們玩别的玩具好不好?要不要玩小車車?”
阮粵聽了煩,一句話也不想聽,捂着耳朵大叫。
他心情氣悶,随手抄起木桌上價值十幾萬的紫砂壺,擡手就摔。
摔完了茶壺,他還不覺得解氣,正要準備抄起什麼再摔的時候,他視線一掃,這才終于看到一旁坐着的莊顔。
茶室内,保姆圍着他哄,阮如湘和許宓也圍着他哄,而唯獨莊顔,冷靜地坐在那裡,臉上毫無反應。
莊顔坐在位置上一動不動,作壁上觀,就好像眼前的景象和自己沒有半點關系一般。
那副冷眼旁觀的樣子,在眼前茶室裡的這個氛圍之下,顯得格外的突兀和格格不入。
阮粵呆住。
這個姐姐他以前見過,他以前并不怎麼喜歡。
但是今天,這個姐姐給他的感覺,和以前完全不一樣。
不過這不重要。
重要的是,現在沒有過來哄他的人,隻有她一個。
呆愣過後,阮粵皺着小臉,毫不猶豫地扒開圍着他的保姆和許宓以及阮如湘三人,然後一把抱住了莊顔的腿。
阮粵兩眼亮晶晶地望着莊顔,眼中滿是期冀,“姐姐我想和你玩!”
突然猝不及防被抱住腿的莊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