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宓回憶着那時的情景,又幽幽地歎道:“要不是顔顔自己說出來,我自己到現在都還要被蒙在鼓裡呢……”
莊詩書的大腦空白了好半晌,才終于回神。
她的眼角抽搐了一下,臉上露出了不可思議的神情。
“莊顔……自己說的?”
“嗯,是啊。”
“怎麼說的?”莊詩書追問。
許宓如實的回,“當着我還有姑姑和粵粵的面,親口說的。”
原來如此。
莊詩書一下子便找到了答案。
莊顔真的好手段,比以前可聰明太多了。
知道自己以前那撒潑打滾,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手段已經完全沒用了,所以現在換成以退為進了是嗎?
姑姑做事向來喜歡留一面,絕不會輕易與旁人撕破臉,所以就算是不喜歡,也不會親自當着面說出來。
而莊顔這下直接拆穿,姑姑隻好不得不承認。
承認之後,為了彌補,隻好在莊顔要離開的時候,裝模作樣的挽留莊顔,莊顔為了演戲演到底,便裝出執意要走。
姑姑沒辦法,隻好送了莊顔禮物,當作自己的心意。
一切都得到了解釋。
雖然莊顔現在的手段十分高明,但可惜,騙不過她。
她一眼就看穿了。
沒辦法,經過這麼多年的相處,她實在是太了解莊顔的秉性了。
找到了答案,莊詩書心下冷笑,驟然對莊顔剛才的那個禮物沒了興趣。
“哦,這樣啊。”莊詩書的口吻已然興緻缺缺,她側身給管家讓開了道,“你走吧,我現在已經沒興趣了,就不看了。”
管家應聲,拎着禮品袋,帶着傭人離開,上樓。
管家走了,莊詩書也準備走了。
莊詩書揚聲道:“媽,我去拿點吃的然後就上樓回房間了。”
許宓溫柔地應,“好,你去吧。”
莊詩書同許宓到了别,轉身離開。
她扭頭将剛才的事給抛到了腦後。
晚。
晚上六點,莊顔房間内的内線電話響起。
莊顔被喚醒,起身接通。
接通後,電話裡,果不其然是許宓喚她下樓來用餐的聲音。
莊顔應聲,挂斷電話,起身下床。
下樓來到餐廳,餐廳内,她睽違已久的在餐廳内見到了莊生序的身影。
和以往一樣,莊生序坐在餐桌前,神色冷漠,眼也不擡。
就好像她是空氣一般,直接漠視。
莊顔目不斜視,熟門熟路地在許宓身側的位置上落座。
莊顔到了,所有人也便到齊了,許宓這才執起了面前的筷子,開始用餐。
在許宓開始用餐後,餐桌上的莊生序和莊詩書這才有了動作,慢條斯理地跟着一同用餐。
餐桌上,許宓思考了一二,突然扭頭看向莊顔,問道:“顔顔明天想去哪兒玩?”
“都可以。”莊顔間斷地回。
莊顔那顯然去哪玩都無所謂的回答令許宓不由得心下惆怅。
她害怕她選的地方顔顔還是沒興趣。
雖然顔顔并不會開口說些什麼,但她會問顔顔想要去哪玩,是為了顔顔的病情,想要讓她開心一點,要是她壓根沒有一點興趣,那就沒有任何意義了。
許宓仔細地想了一下。
她想,可能是因為自己和顔顔的年紀相差太大,所以顔顔才會對自己所選的地方毫無興趣。
畢竟年輕人和她這個年紀的人所喜歡去的地方,到底是不一樣的。
許宓思考半晌,側過臉看向莊詩書。
許宓試探着提議,“詩詩,要不你明天帶着顔顔出去玩吧?”
莊詩書瞬間噎住。
物理狀态的噎住。
莊詩書端起玻璃杯猛喝了口水,這才将噎在喉嚨裡的飯給咽下。
接着,她瞪大了眼睛,想也不想地回絕,“我帶着莊顔出去玩?我才不要!我拒絕!!讓我帶着莊顔出去玩,你不如讓我明天去當環衛工人,免費掃大街。”
将莊詩書拒絕,許宓為難地勸,“詩詩,你就帶着她……”
“不要,拒絕。”莊詩書冷哼,接着視線一轉,看向一旁面色冷冽,從頭到尾半句話都沒說過的莊生序,大着膽子開口說道,“媽我明天有事,你别指望我了。再說了,媽你怎麼不問問哥哥,說不定明天他有空呢?”
許宓詞窮。
讓生序明天帶着顔顔出去玩?
———這件事她想都不敢想。
“你哥他不是工作忙嘛……”許宓輕聲道,幽幽地長歎了口氣,“就算他明天有空,在家休息,但你哥他平日裡工作這麼忙這麼累,媽不好意思再讓他勞累。”
許宓話音落下,莊詩書憋不住了。
“媽,她都這麼大個人了,隻是失憶了而已,又不是變成了殘障人士,為什麼非得讓别人帶着她出去玩,她不笨自己出去玩嗎?”莊詩書翻了個白眼,吐槽。
許宓身形一頓,被提醒了。
對哦。
“顔顔你明天能自己一個人出去玩嗎?”許宓開口詢問,小心翼翼。
莊顔皺了皺眉,十分費解,“必須要出去嗎?不能呆在家裡嗎。”
“醫囑是這麼說的,醫囑裡說你得經常出門散散心,不能老呆在同一個地方,媽媽也沒辦法……”許宓耐心地解釋。
莊顔默然,隻得應了聲好。
莊顔應聲罷,就在這時,許宓突然靈光一現,想到了什麼。
“等等,我想到了。”許宓激動道,“司機以前不是經常接送顔顔嗎,司機肯定知道顔顔以前經常會去哪玩,明天讓司機送顔顔去她以前常去的位置就行了,說不定到了那個地方,顔顔還能想起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