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新傑,林敬言,白言飛,秦牧雲,宋奇英還有……”葉修數着。
“誰?”方銳插嘴。
葉修用一種鄙夷的目光看向他,葉笙則表情毫無波動地接道:“神槍手和拳法家。”
方銳:“哦哦哦哦哦。”
“你又不上場。”葉修斜他一眼。
“……時間有限,各位先生。”葉笙忍無可忍,伸出一隻手隔斷兩人的視線。
“總而言之!”葉修立刻正襟危坐起來。
“這次賭赢的概率有點小,”他說着環視一圈,看到喬一帆和安文逸好像似有若無地坐直了身子一臉嚴肅,心裡笑了一下,又恢複成以往那副令人信服的樣子,若無其事地補充:“但反正不會有更差的結果。”
“出發。”他一揮拳頭。
直到角色加載進賽場,葉笙都沒有提前囑咐過任何人哪怕一句話,她坐在電腦前,手輕輕撫上鍵盤,場景一點點加載出來,她凝視着,然後埋進這個世界。
這場比賽打得很快,準确來說,是人死的很快,快到直到最後張新傑都不太能判斷這到底在不在葉笙的計劃之中,還是僅僅是一個意外。
但他倒是輕而易舉地确認了指揮官的變更。
這是張新傑确認的第一件事,很遺憾也是最後一件事。
在關于葉笙的研究資料中,她參與指揮的次數不多,最經典的一次就是挑戰賽對戰嘉世時,和葉修的一手戰術換權玩得行雲流水,掌控了後半場比賽。她的指揮很有力,但那場比賽的勝利也和她的指揮沒什麼關系,在戰術研究中,大家普遍認為比賽的勝利來源于意料之外的指揮權轉換。
僅分析這些,她的指揮沒什麼個人風格,說句靠譜就夠了。從個人角度來說,張新傑和葉笙打過一些交道,那時他評價說她的風格比較激進,今天他倒是覺得有些值得商榷了。
“瘋子啊。”走出比賽台的林敬言活動着手腕,隔着寬闊的平台遙望對手方向,暗暗咋舌。
她的攻擊性很強,但再用激進來形容多少有些不太準确,相比指揮一隻團隊,那幾位個人風格鮮明的興欣選手到了她手上,更像幾柄如臂指使的刀,不論從哪個角度,隻要出刀,就必須要見血,最終目的都是為了從他們身上撕下一口肉來。
“葉修真是,都從哪掏來的瘋子。”林敬言忍不住感歎。
“遺傳的吧。”白言飛吐槽道。
張新傑沒有接話,隻是也看向興欣的方向。
相比林敬言評價的攻擊性,他又看到點别的東西——掌控,近乎殘酷的掌控。她不需要隊友為她改變,每個人的風格傾向,行為習慣,都是她手中的絲線,如何讓這些蝴蝶扇動翅膀乃至于得到她想要的海浪,在這場比賽中展現的淋漓盡緻。
好像牽着人偶的傀儡師,隻不過她牽的是刀,其他人是刀,她自己也是。
張新傑推了推眼鏡,收回視線。
“很不錯。”賽後握手環節,張新傑面對葉修,真心實意地說。
“下次不會這麼便宜你們了。”林敬言跟着說。
握到葉笙時,張新傑卻問出了一個讓雙方都驚訝不已的問題:“比賽開始時,你就料到這個結果了嗎?”
葉笙睜大了眼睛,同為隊友的霸圖幾人也詫異地看過來。
這場比賽興欣赢得十分艱難,直到比賽結束前的最後一秒,都沒人敢說結果已定,可作為霸圖指揮的張新傑卻好像真心疑問一般問出這個問題。
“當然不是。”葉笙回過神來:“隻是你人在場上的錯覺罷了。”
錯覺嗎?身在局中的人确實會把所見所感當做全部。張新傑想了一下點了點頭,心中暗自把研究葉笙提上了日程。
賽後采訪就要開始,不隻是記者,連做出讓她指揮這個決定的葉修本人,都有千言萬語想要問。但回到台下的葉笙的第一件事,卻是接起王傑希掐着點打來的電話。
而接起電話的第一句就是:
“你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