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搞笑了。
但搞笑的事的确正在他們眼前發生。
阮知閑不動,垂眸看着沈言,“不用你這麼報答我。”
沈言對他笑了笑,直接把阮知閑的卡給拿了過來,自顧自地綁好。
其他人見狀,也紛紛圍了過來,希望沈言綁定上自己的卡。
但很遺憾的是,綁定兩個已經是極限了。
這個是沒寫在規則裡的隐藏規則,其他人還沒來得及探索和利用,就被沈言消耗掉了,隻好悻悻散去。
沈言現在綁定了兩個号碼,一個六号一個七号。
正好相鄰的兩個數字。
其他人退得遠遠的,緊張地注視着沈言。
倒不是怕死人,怕爆炸。
他們怕沈言剛剛的溫馴隻是搪塞,怕他跑。
西裝男已經做好抓他回來的準備了。
沈言站在紙袋前面,心情沒他們那麼緊張。
畢竟這兩個号碼是他精挑細選的。
一個是安全彈,一個是幸運之星。
前者能讓除了安全彈本身的全部炸彈爆炸,幸運之星在引爆時能讓全部炸彈失效。
如果一起開呢?
小說裡也沒給出答案。
原本的劇情是大逃殺,所有人毫不意外地都死在了阮知閑的刀下。
阮知閑玩了一圈,本來隻是用以刺激他們欲望和恐懼的道具,竟成了阮知閑最後的玩具。
布置這些東西的阮知閑,其實也不知道裡面那些炸彈哪個會炸,哪個不會,都是随機的。
他握着号碼牌,他是六号,便随手挑了七号換綁。
打開。
除了七号以外的所有蜘蛛炸彈全部啟動,極速騰飛奔向綁定者。
爛尾樓各處發生爆炸,本來被弄死的屍體,受到二次傷害。
七号是安全彈,而本來屬于阮知閑的炸彈,是幸運之星。
死神好像真的很想帶他去地獄。
偏偏上帝每一次都要他活下去。
沈言想着劇情中随手扔掉号碼牌,潇灑離去的阮知閑,用同樣潇灑的方式,同時打開兩個盒子。
無事發生。
沈言拿起那個模樣小巧精緻的炸彈,對苟在那邊的所有人揮了揮手。
“好像壞了。”沈言:“用修一下嗎?”
-
回去的路上,阮知閑沒有主動和沈言說話。
天已經要亮了,沈言身體很累很困,但精神很亢奮。
他在阮知閑身邊喋喋不休,“知閑,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那個時候撇清關系,才能讓我們兩個活下去,我不怨你。”
“說起來,那些蜘蛛就是炸彈嗎?太酷了!”
阮知閑打斷他,“你怎麼想到要綁定兩個号碼牌的?”
沈言不假思索:“因為你。”
阮知閑輕哂。
沈言撓了撓頭,聲音很輕道:“你救我一命,我總不能看你被那些人威脅,置之不理吧?”
“畢竟你對我真的很重要。”
夜晚,月亮高懸,無論是地面還是街上行走的人都被撒上一層銀霜,還沒到市區,沒有霓虹燈的光污染,一條隻有他們兩個人的小路,氛圍似乎很适合告白。
阮知閑停下,看向沈言。
沈言皮膚白,所以情緒很難藏住,臉頰和耳尖都染上绯紅時。會比别人更明顯。
口口聲聲說想報恩的死gay,破壞了他籌謀了一個月的遊戲,讓所有人全身而退。
是真的幸運,還是他藏得太好太深?
喜歡他?
是裝的,還是真的喜歡?
阮知閑:“哥。”
他拉住沈言的手腕,手指順着沈言的胳膊,攀至他的面頰,拖住了他的下颌,讓他看着自己,表情一覽無餘。
脆弱的、薄薄一層眼皮下面是不安的眼球,細微地戰栗着,晚風很涼,阮知閑冰冷的手心貼在沈言的發熱的臉上,錯覺中似乎升起了火爐般的燙。
阮知閑的指腹摩擦着他的皮膚,沈言完全不敢看他,臉更紅了。
呼吸間氣息都是交纏的。
阮知閑放緩了聲音,“哥對我來說也很重要。”
他又湊近一些。
“哥,你有時候會看我的臉出神。”含着點調侃笑意的聲音,“為什麼?”
沈言沒怎麼用力地扣着阮知閑的手,指尖也打着細顫,心裡想的是“狗男主看我幹你一拳”,嘴上卻柔柔弱弱地開口,“知閑……别這樣……”
然後抱着必死的信念閉上眼。
這回是真賭。
他賭男主不會為了确定他是不是gay,突然吻上來。
唇瓣飛快拂過柔軟的什麼東西。
沈言不可置信地睜開眼睛,阮知閑表情很奇怪,說不上是開心還是惡心。
“但願我沒有誤會你的意思。”
沈言:(髒話)
阮知閑玩這麼大?
今天晚上給他的刺激不小嘛。
呵呵。
沈言深吸一口氣,勉強給自己上了一波buff,拽着阮知閑的領子,帶着破釜沉舟的氣勢,吻住他。
反正初吻已經在三秒前沒有了。
是男主先惡心他的。
這樣想着,沈言扣着阮知閑的後頸,探出舌頭,略過他的唇。
“知閑……”沈言抱着他,怯懦又大膽地說:“接吻,不止是這樣吧?”
阮知閑看不出任何情動的迹象,直挺挺地站在那,像電線杆子。
但還是張開嘴巴,讓沈言的舌尖,探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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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吧的營業時間是下午四點到次日一點。
和阮知閑一起回去的路上,阮知閑說自己有事,和他分道揚镳。
回家以後,沈言刷了十幾遍牙,為數不多的牙膏被擠沒了,後來的四遍隻是漱口。
牙齒被冰涼的水凍得發麻。
沈言望着鏡子裡的自己,嘴巴又紅又腫,嘴角還破了皮。
一開始是他忍着惡心親,後面應該是男人的勝負欲上來,阮知閑後來居上,把他親得差點窒息。
但沈言覺得窒息的原因,百分之八十是阮知閑一邊親一邊掐他脖子。
脖頸靠近喉結的位置,繞了一圈過深的紅印,睡一覺起來估計就會變紫。
說話時喉嚨沙啞,像生病了似的。
沈言覺得,在某個瞬間,阮知閑是真的想掐死他。
下次還是冷靜一點吧。
沈言痛定思痛,複盤一波今天的内容後,安心地躺在床上。
酒吧的營業時間是下午五點到淩晨一點。
他可以睡至少五個小時。
一晚上的疲憊,讓沈言幾乎是立刻就進入了睡眠。
很不妙的是,他開始做夢。
夢裡是一片火海,阮知閑把他抱在懷裡親吻。
摟着他的腰,舌尖糾纏着他的舌尖,呼吸間隐約有血腥味。
周圍有三個影影綽綽的人影,他們擠擠挨挨地湊過來,直勾勾地盯着他們,還饒有興味地讨論。
“小言的臉好紅。”一個高大的影子碰了下他的臉,“之後可以和我親嗎?”
另一個稍微瘦削的,一把拍掉他的手,認真道:“你不要打擾他們,一會兒老大生氣,帶他回卧室怎麼辦?”
最後一個抓着沈言的手,用力舔舐、吸吮他的手指,指縫被他舔得發軟,濕漉漉的。
變态的口中發出模糊的呢喃。
“媽媽……”
沈言吓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