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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出來以後,郎大兩人又小心的去其他屋子裡面檢查了一番,而不出意外,全都是些各種手法制作出來的人肉宴。
但是鄒文昊在哪裡去了呢?
他白天就不留在他這人肉堡裡了嗎?
搜尋完最後一間屋子以後,郎大總覺得鄒文昊沒有出去,于是拉着郎二又在院子裡翻找了幾圈,而最後也終于是功夫不負有心人,讓他們在院子裡的一顆大樹下發現了玄機。
在院子裡的一顆柏樹下,做了一個半人高的石燈,石燈蠟燭的部位略有磨損,一看就是有人常年磨擦着的。
所以試探着在相同的位置拉扯了幾下以後,郎大将那蠟燭向下一按,然後一條暗道便出現在了兩人的面前。
郎大倒了杯茶喝下以後,接着說道:“那暗道通向一間地下密室,密室裡鋪滿了冰塊,像是冰窖。而在那密室裡面,除了冰塊以外,還堆着密密麻麻的屍體,那些屍體身體上都有着大大小小的傷口,看起來像是身前遭受了非常殘酷的毆打。而鄒文昊,當時就躺在那堆屍體的身上睡覺。”
一語畢,滿座寂然。
雖然在礦場上曾親眼見過湯鍋裡的人肉,但再聽郎大口述,姜齊仍舊覺得難以接受。
以同類為食,在人類的曆史記載中,也隻是鮮少的出現在那些百年難遇一次的大荒年裡,但是此時此刻,生長在如此富庶之家的鄒文昊,他是怎麼能做得出這種事情來的呢!
這種人真的還能稱之為人嗎?他簡直比魔鬼還要面目可憎!
恰在此時,客棧門口白色衣衫翻飛,雲霖也回來了。
郎大郎二:“寒清神君。”
姜齊:“你回來了,雲霖。”
雲霖颔首,坐到姜齊旁邊,接過姜齊遞給他的茶淺吟一口,開口道:“此一程我去到靖州,總算是查清楚了這三人的真實身份。風陵渡衆人皆道他們兄弟三人乃是遷徙來的富商,但靖州一行,我卻發現他們三人身份全是作假,他們的真實身份,不過是一位富商家中的下人。”
從雲霖的口中,衆人又知曉到了另一個不為人知的故事……
十多年前,靖州有位周姓富商名喚周文成,此人祖籍便在靖州硯山縣,祖上曾是皇商。
雖然後來皇商的名号不知是何緣故沒有了,但家中産業卻始終沒有沒落過,唯一美中不足的一點,便是到了周文成和他父親這一代,周家都成了一脈單傳。
周文成的父親雖也是一脈單傳,但于經商之道上,至少也還算是有些天賦,但到了周文成這一輩,卻已經泯然衆人矣。
他不喜經商,自幼便酷愛讀書,可雖說于詩書方面有些興趣,但幾次科考卻始終不盡人意。
再加之身體自來便不怎麼康健,一年到頭總是大病小病不斷,如此文不成,武不就,再于生意上少了點天賦,周家索性便也沒再對他過多要求,而是早早的讓他娶了夫人,盼着他于子嗣方面能稍有長處。
而鄒氏三兄弟便是這府裡頭出來的下人。
據周府裡往日的奴仆所言,鄒氏三兄弟原不姓鄒,也不是靖州人。
他們是小時候家裡鬧饑荒,父母親眷悉數餓死,最後随着逃難的大部隊,一路自其他都城逃難來到靖州的。
山野小孩年幼時大多沒有叫得出口的名字,隻囫囵起了個小名,好像大的叫萬金,老二喚元吉,小兒子最是膽小取名為月寶。
本家姓牛。
來靖州的時候大概五歲,和周文成一般年紀,記得些事兒了,但到底年歲不大,養活不了自個兒。
他們來了靖州的那天,恰逢鄒家老爺帶着夫人到寺廟裡去給害了病的周文成祈福。
那日連下了幾日的大雨初停,三兄弟在寺廟門口求了三個饅頭,吃完以後便靠在寺廟外的牆角歇息。
原本正打着瞌睡,卻忽然聽得偏門口得老和尚和一對貴人說話。
老和尚:“令公子這是命裡有劫,所以便災禍不斷,若能熬過,必定否極泰來。”
那對貴人:“慧心方丈,周府如今隻有我兒一脈單傳,他若……這豈不是要讓我們周家絕後!方丈心慈,還望您能再想想辦法,隻要能為我兒求得一線生機,我與我夫必然感激不盡,定當再為貴廟鍍上一尊金佛。”
老和尚手裡的佛珠轉得啪啪響,似是在思量着什麼,過了好半晌,才有些猶豫的開了口。
“若隻是想保命,老衲這裡倒确實是有個辦法。兩位施主除了再多行善事以外,可再收養幾名與令郎同日出生的男童,養在其身側,如此陽氣養身的同時,令郎身上的災厄或也能稍有轉移。但是借命之事本就有違天道,若當真要采用此法,二位施主切記莫忘本心,善待相助之人。否則隻怕是一朝反噬,舉族遭殃!”
靖州的慧心方丈乃是遠近聞名的得道高僧,但是據說在周家夫婦此次拜訪後的第二年,便于地藏王菩薩的金身佛像前入寂了。
那尊地藏王菩薩,便是周家出錢鍍得第一尊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