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真的是同歲,阿彌陀佛,菩薩保佑!
周老爺連說了三個好字。
雖然也不是沒有懷疑過,但是此時喜悅幾乎沖昏他的腦袋,再加之剛才也沒有提及過自家孩子的生辰八字,所以這三個才從外地逃荒來的小孩,又怎麼能未蔔先知的欺瞞自己呢?
所以,周家夫婦當即便将三人帶回了周府,打算将他們三人都認作養子,就養在周文成的房裡,和周文成同吃同住。
……
聽到這裡,姜齊有些不解:“按此來說,這三兄弟到了周府,就算隻是養子,那應該也算得上個少爺,怎麼你先前卻道他們隻是周家的下人呢?”
雲霖說道:“因為嘴上說要收養,但周家夫婦對他們三人并非真心,所以一拖再拖,等到周文成能下地行走的時候,自以為就這麼養着也無甚差别,便徹底将這件事忘卻在了腦後。”
隻可惜他們自以為是瞞過了老天,卻殊不知從始至終,都隻是在欺騙自己。
三兄弟進了周府,周家老爺便立馬通知管家,讓其着手準備并挑個黃道吉日要辦收養宴,之後便将三兄弟放在了周文成的屋子裡,日日和其他的下人伺候周文成。
但雖知會了管家,這選定的日子卻是一拖再拖。
每次管家問起周老爺的時候,他總是攀扯周文成身子還未大好,操辦宴席人來人往恐會驚擾了他。
也因此,三兄弟初到周府在周文成的身邊伺候,其他下人們都生怕累着這幾位未來的小主子,一直明裡暗裡的對他們獻殷勤。
但左等右等,收養的消息人人都能看出來變成了空口白話,所以勢去如山倒,如此主子不是主子,奴才不是奴才的待在周府,三兄弟很快就變成了人人可欺的角色。
雖然周家夫婦偶爾也會裝模作樣的關懷他們幾句,但到底是沒什麼作用。
這樣的日子一直持續到了周文成身體好轉。
那時候周家夫婦總算是想起一直被他們刻意遺忘的三個人,倒不是良心發現,而是如今總算是可以把食言的話光明正大的說出來了。
但是收養的事情雖然作罷,他們又擔心就這麼将人放了出去,周文成的身體再出問題。
放走行不通,收養不願意,做奴才日日在眼前兩人臉上也有些挂不住,所以左思右想之下,周夫人想了個好主意。
讓他們給周文成當書童。
再賜個周姓,如此也不算完全背棄當初接他們回來時許下的諾言。
但周老爺覺得不妥,給周姓,旁人怕是要以為自己有多擡舉他們三人了。
不若取個相近的,順着周文成的輩分再取個字,如此外人一眼看得出親疏高低,菩薩卻不一定聽得懂其中玄機。
于是兩人合計好後一拍闆,就将原本是接回來做少爺的三人換作了下人。
再取了三個不倫不類,内藏玄機的冒牌名:鄒文林,鄒文昊,鄒文鵬。
比正經奴才好上些,但說到底也就是個下人。
正好周文成對詩書有些興趣,之前身體不好耽擱不少,如今恢複了許多,緊趕慢趕地學,雖于生意上缺了根筋,但要是在這方面有些天賦考得個什麼功名,那也算是不虧。
……
郎大聽得一知半解,撓着頭向雲霖問了句:“神君,他們既是書童,何故又成了富商?還有他們是怎麼離開的周府,又是哪來的這麼多錢呢?”
雲霖搖頭,“具體細節恐怕隻有他們自己才知曉,我此一去,隻知後來鄒文林于生意往來上頗具頭腦,得了周老爺的眼,被帶在了身邊教導,周家似乎是有意培養他做周文成的助手,而另外兩人便一直跟在周文成的身邊伺候。相處的應當還算不錯,但不知為何,後來周家三口人突然一夜之間全部失蹤,任憑丫鬟下人和官府一起找了一月有餘,也半點蹤迹都沒有尋到。”
郎大目瞪口呆的說道:“肯定是他們三個人,不然怎麼會逃得遠遠地,還有這麼多金銀财寶!”
郎二覺得哥哥說得很對,“官府什麼都沒查出來,就這麼把他們放走了嗎?”
梁願道:“沒有證據的事情,嫌疑再大也抓不了人,他們既不知道人在哪兒,也不知道人怎麼沒的,若是這都能把人給抓起來的話,那不是想抓誰就抓誰了。”
郎大和郎二認同的點了點頭。
姜齊看着雲霖,“你找到了他們的屍體。”
不是疑問,而是肯定。
雲霖點頭,“就在周家舊宅的祠堂底下。”
他正準備接着說下去,但誰知這時候屋外突然傳來了一個女人嘶啞的呼喊聲。
“柳光霁!柳光霁!你這裡面嗎!”
柳光霁?柳光霁?好像……叫得是奡滄!
門外是他那個凡人娘子——月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