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青盈珑月姐妹二人剛推開房門,一隻肥碩的大老鼠迎面沖了出來。向來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青盈,率先發出一聲尖叫。
而珑月,身手敏捷地跳到青盈身後——
精準地揪住了老鼠尾巴:“嘿嘿,逮住你了小家夥!”
“月兒,”青盈大驚,“你抓它做什麼?髒。”
“不髒,仙山上老鼠都快成精了。”珑月逗弄着逃脫不得的胖老鼠,戳它圓腦袋道,“你呀,回去告訴你同伴,我阿姐不喜歡你們。再讓我在房間裡見到,通通做成十全大補老鼠串串,聽懂沒?”
圓腦袋點了點:“吱吱。”
“去吧。”珑月放走老鼠,沖青盈笑了笑,“阿姐放心,它們精得很,不會再出來給咱們做食材的。”
“為、什麼、要放走老鼠?”身形瘦弱的女子從房裡匆忙步出,抓住她的手問。
“诶?”
“那是我、的晚餐。”瘦弱女子接着道。
“哈?”
珑月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這女子是誰?哦對了,剛才的朝天宗外門弟子說,還有一個朝天宗本宗的弟子,和她們住同一間房,應該就是眼前的女子吧?
不過,這位新室友說話斷斷續續的,有點兒奇怪诶。
“算、了。”女子輕搖頭,“我去、抓回來。”
“你好!”珑月上前和女子打招呼,“我叫珑月,這是我阿姐,以後咱們就同住一間房了,多多指教。”
女子一言不發地看着她,半晌,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對、不起,我、聽不到。你可以,傳音嗎?”
“呀。”珑月輕呼。怪不得新室友發音有些奇怪,剛才她們要住這間房時,外門弟子神色有異,也是這個原因吧。
她傳音入密給女子道:“我是珑月,這是我阿姐青盈,以後,咱們就是同住一室的朋友啦。”
女子愣了半晌才道:“華煙,我的名字。”
“華煙,好好聽的名字。我今年十八,我阿姐二十二,華煙你呢?”
“二、二十三。”
“華煙姐姐。”珑月甜甜地傳音。
華煙顯然被她的自來熟給吓到了,一臉錯愕。
“抱歉,我妹妹她沒有惡意。華煙,你剛才說要吃老鼠,怎麼回事?”青盈傳音詢問。
“這裡的、食物不夠,老鼠,能吃。”
青盈和珑月對視一眼。
正在這時,身後有人喚道:“趙青盈師姐在嗎?麻煩過來領一下你和珑月師妹的名牌。”
“阿姐,我陪你一起。”
“不用,你先進屋休息,我去去就回。”青盈又看向華煙,“華煙,别捉老鼠了。我會解決食物的問題。”
華煙愣愣地點了點頭,任由珑月牽着,帶回了屋裡。
***
從晚香門到朝天宗一路跟着阿姐高空禦劍實在刺激,珑月這會兒是真累了,隻想癱在床上眯一會兒。
床,她來了。等等,床呢?
她目瞪口呆看着眼前一幕。
狹小幽暗的房間内,擺着張孤零零的木床。沒錯,她沒數錯,是隻有一張。
不是住三個人嗎?難道她們仨要擠在一張床上?
好吧,三個女孩子,貌似也沒什麼不可以,就是這床實在小了些,睡三個人估計連翻身的空間都沒有。
話說回來,就這房間的大小,再多擺一張床也不實際。不僅空間小,房内還沒有窗,陽光照不進來;通風也不好,彌漫着一股子難以名狀的氣味。
珑月向四處看去,總算找到了氣味的來源——床頭挂的一排風幹了的老鼠幹。
她深吸口氣,趕忙上前将老鼠幹取下。這可不能給阿姐看到,得藏櫃子裡。剛打開櫃門,黑壓壓的一片迎面撲來,吓得她撇了老鼠幹抱頭就跑。
暗器?毒氣?
定睛一看,原來是專門生活在陰冷潮濕之地的小飛蟲,櫃子裡面發黴,爬滿了蟲子。
好家夥。原來朝天宗人口中“外門弟子居所簡陋”不是自謙。這甚至已經不能用簡陋來形容,簡直惡劣!
她自己住在這這種地方倒無所謂,牢房都住過,小巫見大巫。
可阿姐不同。晚香門雖地處西南偏僻之地,然而千年傳承,最是講究詩書禮樂、燕居焚香這些,門下弟子各個以淨為禮,門内布置典雅考究,走到哪裡都是繁花綠葉、一塵不染。更别提阿姐身份尊榮,是斷斷忍受不了眼前這樣腌臜惡劣的環境的。
何況,就算阿姐性子好、能忍,她也絕不能讓阿姐受委屈。
“華煙姐姐,我要打掃一下屋子,你不介意吧?”她撸起袖子問。
華煙搖頭。
“那麻煩華煙姐姐在門口幫我把風,要是我阿姐回來了,讓她先在外面等一下。”
華煙點頭。
好,說幹就幹。
一炷香的功夫過後,原本陰暗逼仄的房間已經煥然一新。多虧了她在櫃子後面發現的那扇釘死的窗戶,打通之後,陽光灑進房間,照散一切陰霾,通風也好了,微風習習,令人神清氣爽。
就是,還差點兒什麼。
她知道了。是裝飾。晚香門中的裝飾,不追求那些貴重奢侈的珍寶,都以自然的花草來點綴。眼下,她也要用鮮花來裝飾房間,力求讓阿姐住得舒心,賓至如歸。
“華煙姐姐,這缥缈峰之上,哪裡可以采到鮮花嗎?”
“不遠處、後山有、花田。”華煙看着眼前幹淨明亮的房間,驚呆了,“珑月你……好厲害。”
“小事一樁啦。”珑月嘿嘿一笑,“我去花田采花。阿姐回來問起,麻煩告訴她,我很快回來。華煙姐姐一會兒見。”
***
“哇!”
缥缈峰後山的花田,比幽谷的大得多,一眼望不到邊。珑月心道,所謂的大海,也不過就是這麼大了吧。幸虧沒帶阿蓠一起過來。他鼻子一碰到花粉就打噴嚏,這麼大一片花海,夠他打上幾天幾夜。她可不能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