叢安安繼續每天早起半個小時去教室占座位。
宿舍裡四個人,隻有她會去占座位,另外三個是絕不早起,到了有空位随便坐的那種。
因為叢安安是想拿獎學金的。
自從弟弟出生,她媽恨不得讓她靠光合作用續命,生活費舍不得多給一分。
叢安安早起占座風雨無阻,哪怕頭天晚上大姨媽造訪,血流如注渾身乏力,還是提着食堂一塊錢一碗的熱幹面往教室裡走。
可不知道為什麼,所有人路過時都要看她一眼,用那種欲言又止的神色。
叢安安以為是姨媽期神經敏感的錯覺,沒太在意。
直到經過圖書館門口時,一陣摩托車馬達聲由遠及近,帶起獵獵的風,差點把她手裡的熱幹面掀翻了。
那人停在前面,回過頭。
叢安安看清了那張臉。
俊美淩厲,一雙鳳眼灼灼地望着她。
下一秒,目光下移到她手裡的熱幹面。
叢安安渾身抖了抖,站在原地,把熱幹面拎到另一隻手裡,“同學,有事嗎?”
葉禹臣唇角一勾,有些玩味的意思。
叢安安緊張地把熱幹面藏到身後,說:“這個你早點去食堂搶就好了,限量三十份,六點半以前一般就有的。”
葉禹臣:“……”
叢安安圓溜溜的鹿眼看上去十分可憐:“我這個月生活費都不夠了,你别……别搶我。”
她雖然沒見過本人,但論壇上随處都是葉禹臣的照片。這位相傳無惡不作的學長,在她心底是個魔鬼一般的存在。
她沒想過中學時躲過了老師口中攔路搶劫的不良少年,卻在大學裡和這種人物狹路相逢。
也沒想過,葉禹臣本來比照片上還要好看得多。
好看到她差點忍不住要把手裡的熱幹面給他,如果不是剛才肚子忽然咕咕叫了一聲。
“學長,我可以走了嗎?”叢安安小碎步往邊上挪,想要繞過這輛造型獨特的黑色摩托車。
“等等。”葉禹臣勾着一邊唇角,懶懶開口。
叢安安立刻住了腳,站軍姿一樣停在原地。
隻見葉禹臣一把拎起車尾挂着的運動服外套,不由分說朝她頭頂罩下。
清咳了聲:“自己系腰上。”
叢安安好不容易把腦袋解救出來,重見陽光,就被一陣摩托車尾氣熏了滿臉。
葉禹臣已經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