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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九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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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山腳下的農田邊有一幢二進木牆草棚屋,住張廷玉一家四口人。

大夏天,院裡霹靂吧啦燒起大火。

山栀開門見火苗,再瞧淩雲燒的東西,将他拉開道:“你這孩子,怎麼将這些年雕刻的木人燒了?”

說着,她跑去缸邊舀水,打算給他弄出來。

說實話,她是很喜歡這些木偶人,雕得栩栩如生,而且一看就知道是誰。

淩雲的義父張廷玉拉住妻子,揚下颚道:“玲珑娘,算了。這東西一看就知道是誰。自金平元年後,哪個毛頭小子不想着她。如今燒了就是斷念,随他去。”

“這……”山栀放下木盆,覺得話也沒錯。

那個高高在上的女人是大周的女帝,自她登令樓一舞後一直被人津津樂道,說什麼都有。

何況,這世上有哪個男子不想再見她一面,便是普通人家的男子談論時都會扯到金平元年。

九歲的小玲珑從淩雲的房裡抱來餘下的小木人。

她嘻嘻笑道:“哥哥,這些也要全燒掉嗎?”

“嗯。”淩雲點頭,将她手裡的木人都丢進火堆。随後,他取出今晨剛雕刻好的木人也一并扔進去。

待大火熊熊地燒起來,他向一旁緘默的張廷玉道:“義父,雲兒……有話同你說。”

張廷玉颔首,有了一二猜測,囑咐山栀做早膳後随淩雲走上旱地田埂。

淩雲看向遠遠綴着的玲珑,朝男人道:“義父,我想去投軍。”【不知道死太監給我搞了什麼,心口偶爾作痛,恐怕報不了仇了。】

“正好。我們想一塊去了。”張廷玉笑道。

“啊?”淩雲愣了下。他知義父以前就想做軍人,卻因時運不濟,一直投報無門。後來,義父因救自己被狼咬傷腳踝,自此就斷了那份報國的心。

“當年,我遇到你時,你正同山裡的野狼群搏鬥。好小子,一個人靠着筒弩射殺十幾頭野狼。我當時就想,這小子不當兵,對不起百姓。呵呵……”張廷玉回想起當日生死一線的場景,現在都覺得膽戰心驚。

“若不是義父為救我,就不會被狼咬到筋骨,斷了抱負。”淩雲的目光落在他的左腳踝,愧疚道。同時,想起那時的事,心裡又燃起無論如何都要活下去的狠勁。

“這算什麼。你和我都靠棵歪脖子樹活下來,這就成了。你在樹上同我說起身世、遭遇,我就知道你是我張廷玉失落在外的兒子。”

張廷玉看向不遠處打轉的玲珑丫頭,笑道,“玲珑有了哥哥,這不挺好。

說回正事,如今司徒衙門的苛捐雜稅越來越多,百姓們逃的逃、散的散。我們一家子靠秋山和一畝農田糊口,可我瞧着……”

張廷玉蹲下身摸把幹涸的土地,為難道:“連山腳都沒水,别說外頭。中原要幹旱了。如今的活路在海邊。

義父本是從學海道府過來,想在京都謀一翻事業,誰知碰上風瑤營改制。

後來,我兜兜轉轉混個衙差,卻是給貪官下鄉搶民。這差不當也罷,還不如在這秋山腳下種田打獵自在。隻是,停雲,義父不甘心啊。

我在京郊留着留着……娶了你義母,有了玲珑。如今,我尋思該回學海道府。

我的兄長,你的伯父是學海府下的餘陽郡守,投靠他或有一番出路。不僅是為玲珑母女,也是為你。你更名換姓為張停雲,就向那山頭的雲一樣好好地靜下心,琢磨一番未來。至于你雕的木頭人偶,我早就覺得燒了省心。天下紛亂,無需你出手,多得是人要他們的命。”

張廷玉說完,靜等淩雲的回複。

淩雲默下,卻始終補不起心裡那道疤。他本覺死到臨頭才燒木偶,如今為不拖累義父家,倒也沒燒錯。

他颔首道:“義父打算往南,我本打算往西。容我考慮下吧,義父。”

“嗯。我知你想報在護國将軍的門下。楚氏忠君愛國,确為良将。

可是,聽聞我兄弟的親戚說:如今的朝堂乃是莫黨說了算。自風黨滿門被誅、頭懸城樓,百姓載歌載舞。大家本以為能迎來女帝、沈太傅等賢能人主政愛民,不想短短三年,一切又倒退回去。

而且,這朝堂還越發變本加厲地剝削百姓,連城中商賈都難有活路。女帝啊,自京郊北延一戰後久未露面。說來,她到底是女子,即使有抱負,在男人紮堆的朝堂上想要擁有權利,難啊。”

張廷玉拍在淩雲的肩頭,示意他好好考慮一番,又喊徘徊的玲珑回家。

玲珑不願意回家,非得粘着淩雲,硬被他爹給拉走。

張廷玉朝九歲的活潑女兒道:“你的停雲哥哥是個有大本事的人。咱們家留不住他。”

“爹爹……我不嘛,我要停雲哥哥陪我玩。嘻嘻……”張玲珑說着就跑,又被她爹提着領子拽家去,“啊……爹放開我……爹爹壞……”

淩雲的目光從父女兩人身上收回,瞧着開裂的土地,喃道:“今年大旱,撒種無苗。四方……又要亂了。”【那就往東吧,先護義父一家平安,再沿路尋找解決心悸之法。何況,堅空竹也在學海。】

*金宮内*

“嘔……你給我吃什麼?食腦蠱。你瘋了,高苗。”梵陽捂着額頭,尋到匕首往頸項割去。然而,曾經他可以為了博得金簪的信任,毫不猶豫地用碎瓷割破頸項。這次,他握着匕首遲疑了一次又一次,錯過取出食腦蠱的最佳時機。

高苗摸把唇角的涎水,冷聲道:“你早已不是我認識的梵陽。如今,你我都中食腦蠱,誰也活不了。

若是你想多活一段時間,不要再用下三濫的手段對付我祖父,以及不準靠近乾明宮的寝殿。”

“呵……”梵陽想起金蟬蠱王的作用,容忍高苗的舉動。但是,他冷笑道,“你一直在研制金蟬蠱王,打算給那女人用,對吧?如今我中食腦蠱,你以為我會讓你将蠱王給她嗎?”

“你确實不會,你本來就不會。你抓許多乞丐,在他們身上試驗以蠱控人術,當我不知道嗎?

我還聽到,你的人一直在追殺楚甲子,直至蜀地才失去他的蹤迹。他定是去替陛下找藥,你怕夜長夢多,才想對陛下動殺手吧。”高苗算是徹底看清此人的真面目。所謂日久見人心,随陛下身邊幾個親近人的消失,一切都豁然開朗。

“所以,你虛情假意逢迎我,在唇上對我動手?哈哈哈……高苗,你那自憐自愛的腦子竟也有清醒的一天。”梵陽譏諷道。

高苗的眼裡赤紅,強撐不讓眼淚落下來。

“總之,陛下對我有恩,她也全心信任我……我絕不會讓你再害她。”

梵陽的眼神流轉,好看的臉上在瞬間露出和煦的笑容。

他溫聲道:“阿苗,我比她給你帶來更多的快樂,難道我不信任你嗎?我為你殺了太醫寮那麼多不服你的人。我為你所做得一切,你看不到嗎?

或許,你覺得我不是男人,滿足不了你?”

伴随梵陽漸變血紅的眸子,臉色也開始陰暗難看。這不僅是食腦蠱入腦的征兆,也是他的本性在暴露,“阿苗,既然不想沉睡在我為你編織的情網,那就面對現實給你得一切不幸。

羅明,将你親近的兄弟都喊進來。本監将這個女人……賞你們。”

高苗被他赤紅的雙目死死地盯着,心徹底沉落谷地。

她一把抓起藥案上的金色長盒,高舉而起。她的胸脯因氣憤在劇烈地震動,哽聲道:“你敢,我就魚死網破。”

“哈哈哈……威脅?本大監最不怕威脅。沒了它,你的陛下還怎麼活?”梵陽往前踏了一步,朝羅明那七八人的方向勾了下手指。

高苗的臉幾無人色,看着他們氣勢洶洶地走來,抓了桌案上的藥盒砸去。

然而,她懷裡抱着的金盒還是被羅明給搶走後遞給梵陽。

被扼住的時候,高苗喪得幾乎想這般死去。然而,她看着桀桀怪笑的梵陽,以及他懷裡的金盒,又強撐着活下去。

身體被刺穿得那刻,她的唇角留下痛恨的血水。

羅明一把捏住高苗的下颚,揮開在她身上馳騁的男人。他轉頭道:“高醫女,咬舌了。”

“高苗,你若敢真死,高氏滿門為你陪葬,你祖父會被司寇寮刑獄淩遲而死。”梵陽見高苗的眼神跳了下,緊繃的唇齒随之松開。他就知道這個女人舍不得死,大笑道,“你們……繼續。一會,将高廷之喊來,他自己的孫女自己救。哈哈哈……”

梵陽大笑着離開滿屋污穢。

這種事,他已經毫無興趣。

羅明松開高苗的手,朝下屬颔首,轉身随梵陽離去。他是去喊高廷之。

高苗的目光徹底失去光輝,目視這些如鬼怪的男人,靈魂脫離身體,餘下得就是一具行屍走肉。

**

寒雪關外,西戎、北戎在雪草城發生激烈的戰鬥,最終北戎狼子“天阙”脫穎而出,被摩爾人推舉為汗王。

天阙汗王将西部六府三城的摩爾各族統一。

他們在聖城建立雪狼國,天阙為天阙可汗。

他推行周制,建立西六府十二省,推行良田耕種,劃牧地畜草養羊,再以羊群飼狼,憑此在數年間建議一支龐大的狼人軍團。

北延慕容濤重振旗鼓,再度揮戈南下。

馮蕭率護國軍風瑤營三萬人馬鎮守定山關,硬是抗住北延人一波又一波的進攻。然而,京師近一年不派軍饷,便是風瑤營的兄弟都想起兵反了大周。

軒轅月輝在勝争暴病而亡,其子軒轅日照繼承西南三府的軍政大權。

軒轅日照不打算北上,而是掉頭攻打後方的南蜀道府,以及最西北的月羅道府。若能拿下此兩府,屯糧練兵,方能一鼓作氣北上京師。

他也不像軒轅月輝,隻行暗事,不敢明争。他将許多勝争諜探殺了,斷了那些人的解藥,要得就是一個年輕氣盛的堂堂正正。

季飛揚所在的月羅府暗中招兵買馬,成立一支集輕騎、重甲、步兵、斥候、諜探為一體的五千人軍隊。季氏帶這些人繞過秦連長牆的南段,深入西六府地界,同摩爾人開起遊擊式的野戰。

季飛揚拒絕季閑提議攻打勝争的提議,隻道:“我同石鳴春拜過把子,結為抗摩爾人的兄弟。如今雪狼國數次攻打寒雪關,我們在西六府南邊行遊擊戰,給寒雪關減輕壓力。”

季閑無法,隻能與勝争那方斡旋,先俯首認個弱。

莫雲長和梵陽一起收服今夏難,将他派去南邊。

在洛水河紮營的楚榮心知來者不善,但是,楚甲子奔去南蜀未歸,他也隻能硬着頭皮接待今夏難。

兩股力量在護國營裡較量,隻待時機一道,可能就自相殘殺。

這番膠着的局勢一過就是三年。

金平九年,雪狼國再次東進,石鳴春知京師無力支援,派人通過小韓家關引慕容濤的人馬南下。

慕容濤繞過定山關,不往西去,直奔京都。

這一次,他的人馬悄無聲息地圍攻京城,趁夜殺入城中。

餘下的京都官員、百姓聽聞哭嚎聲才從睡夢中清醒,但見屠刀映月,頃刻身首分離。京城陷入一片火海、地獄般的噩夢中。

這一夜,北延人馬在京都燒殺搶掠,無惡不作。

莫雲長夜逃出府,卻被慕容濤率先抓住。

不待他跪地辯解求饒,就被慕容濤手下的大将就地斬殺,莫府滿門被屠,仿如當年莫雲長抄了風黨時的場景。

金宮内也是一片慌亂,宮侍、宮女四散奔逃。梵陽喊虎贲軍守宮牆,卻發現禁軍全部外逃。他精通陰詭,心知事情不對,轉身奪入禦藥房,尋找高苗的身影。

他發現不僅人不在,便是連金盒都消失不見。

待他領羅明往乾明宮寝殿奔去,寝榻上那位沉睡九年的女帝已消失不見。他轉身朝羅明喊道:“搜,搜到女帝。慕容濤才可能放我們一馬,快。”

羅明面色一緊,趕緊帶人去尋。

梵陽愣怔的功夫,聽到身後的腳步聲。他猛然轉身,看向來人:“高苗,你……沒逃?”

“你還活着,我怎麼能走?”高苗俏生生地站在梵陽的面前,枯瘦病氣的臉上露出一絲癫狂的瘋意。

她的目光落在冒煙的鼎爐處,森森笑道:“我留在這裡是想告訴你,慕容濤能夠南下,正是衛南勳給石鳴春傳信。沈太傅和祁大人說:不破不立。既入死局,就絕境逢生。

我們知道今日慕容濤會入城、金宮會亂,早已裡應外合将陛下偷走,而且,不久前,禁軍也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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