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話鎮，又遇見他。

宋琪邀請我一起打遊戲，這次我同意了。

點了好友申請。後悔了，不知道有沒有撤回鍵。

——

“咔嚓”

昏暗的房間内多了些許微光。浴室還往外洩露着霧氣，周飏卿随意擦了擦頭發就講毛巾放回原處。

水滴順着發梢滴落，但周飏卿毫不在意。他徑直走到書櫃面前蹲下，拉開了最下面的櫃子。

裡面放滿了榮譽證書，還有幾個獎杯。令人自傲的成績卻被周飏卿塵封在這個櫃子當中。

對于周飏卿來說，這些成績不過是他曾經試圖用來博取父母關注的籌碼罷了。

曾經他成功了，換來了他父母無數句“繼續努力”。可他自始自終不過是想要一句“你做的很好”，簡單的誇贊确實奢望。

周飏卿将最上面的一塊獎牌那了起來，伴随着那份證書。

全國數學奧林匹克競賽一等獎——上面寫着

這個獎項是他出國的敲門磚，同樣也是全國大學的同行證。

但看着這一行字，周飏卿沒忍住笑了。

不過是被安排的人生，他默默想着。

随後周飏卿面無表情地将獎牌和證書丢進櫃子，“啪”，關上了櫃門。或許，這個櫃門他不會再打開。

水珠順着睫毛上滴落，代替了無痕的淚水。

回到床邊坐下，打開手機就看見周智學發來的短信。

“出國的事我已經通知了你們學校，早點把手續辦下來。”

周飏卿嘲笑般笑了一下，一心為了他着想的好父親還真是一如既往的自以為是。

周飏卿直接将短信删掉，退回去在通訊錄找到一個電話号碼撥通。

.............

“咚咚”

程月敲了兩下門後走進書房。霍連剛看着剛挂斷的電話，有些愁眉苦臉地歎了口氣。

“怎麼了？”

“你的學生，周飏卿的事。”霍連剛有氣無力地回答。

程月聞言有些驚訝，“周飏卿？”

“唉，昨天他爸主動聯系我告訴我周飏卿不會參加高考，已經在準備出國事宜。”霍連剛一邊招呼她也過來坐，一邊解釋道。

程月走過去在另一個座椅處坐下，點了點頭。對于周飏卿會出國這件事程月倒不會覺得驚訝，往年二中也會有幾個非常拔尖的學生會在高三準備出國深造。這也是為什麼聊城二中雖然升學率高卻很少出狀元的原因。

霍連剛搖搖頭，道出了周飏卿剛剛轉達的意思。

“周飏卿說他已經拿到報送京城大學的名額，也與那邊學校聯系好了。”

“嗯？”程月說出心中疑惑，“那他爸的意思是？”

霍連剛在接電話時也同意問了這個問題，“他的原話是——那是周智學自己的想法，和他無關。”

程月也大概明白了周飏卿的意思，她從高一就是周飏卿的班主任。兩年以來，他的家長會一直是他奶奶出席。就算是資料表上填寫的監護人以及家庭成員都隻有周奶奶一個人的名字。從前她也問過周飏卿關于他父母的事兒，那時候周飏卿隻是回答他說父母沒空管他。想來周飏卿和父母的關系不會好到哪裡去。

現在更是可以确定這關系可以說一句惡劣。

“按學生意願吧。”程月為他學生說了句話，她打心裡面不認同周飏卿父母的做法。

霍連剛當然不會武斷，在和周飏卿仔細聊了之後，他才點頭。

“隻是可惜，今年狀元可能不是咱二中的了。”霍連剛又說道。

“哼，别小瞧我的學生。”程月不滿地看了霍連剛一眼。

“行了，明天我會再找他了解情況，”霍連剛轉移話題，“不出意外，這孩子半期之後就會離校。你那邊的一些資料也準備準備吧。”

“你不說我也知道，趕緊洗漱洗漱睡覺了，這麼晚了。”程月催促着霍連剛。

“知道了知道了。”霍連剛起身離去。

.........

外面樹枝上知了輕輕叫着夏天，星星也伴随着月光将這個夜晚籠罩。

這是個普通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