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向前,面無表情地将手拽了下來,一反手卸了鄭溪那條胳膊,殺豬似的慘叫聲傳遍大廳,在衆人驚詫中,從容不迫掏出絲帕,擦了擦手,手帕落在面目猙獰的鄭溪身上。
蔡曉文匆匆趕來,将鄭溪交給下人接胳膊去了。
邵念安抱歉地看着蔡曉文:“真是不好意思,本該大喜日子,我不該動手的,這杯酒就當我賠罪了。”
轉身拿過侍應生盤中的酒一飲而盡,接着去接第二杯酒,被蔡曉文擋了下來。
“念安,你我之間不必這樣,這鄭溪本就不是什麼好人,一杯倒也敢喝第二杯了?”蔡曉文打趣道。
邵念安臉上露出一抹笑容,仿佛冰山融化結出的雪蓮,蔡曉文搭着邵念安肩膀不知走哪兒了。
遠處的賀書晏饒有趣味看着,原來是披着狼皮的兔子。
鄭溪被蔡曉文敬酒,拉着虛與委蛇了許久,鄭溪那條胳膊接了回去,活動無異。見鄭溪臉上堆笑着,蔡曉文放下心來,轉身去招待别的客人。
賀書晏也懶得再與人虛與委蛇,灌着灌着,覺着不清醒了,也迷迷瞪瞪上樓睡了。不知睡了多久,剛拿起茶杯,恍惚間,一道人影掠過,徑直闖了過來。
剛想出聲,那人伸手堵住了他的嘴,眨着水蒙蒙的桃花眼,急切對自己輕聲說:“幫我……”
賀書晏一眼就認出了方才那小美人,方才未仔細看,這會兒自己送上門來,毫無忌憚就着月光仔細打量。
這人美得過分,比女的還好看,嘴唇微張喘着粗氣,體溫滾燙。
邵念安見賀書晏不掙紮了,緩緩放開了手,微微喘着氣道:“鄭溪那王八蛋敢給我下藥,你幫我?”
“什麼條件我都答應。”
房門被用力砸着。
賀書晏眯起眼睛,“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我……我當然知道了。”
這模樣……要命了。
賀書晏隔着門對外喊道:“哪個王八羔子打擾老子睡覺?”
鄭溪也是聽出了他的聲音:“賀老六,快把我看中的美人還給我,給我出來!”
“什麼人?老子房間可沒什麼人,再來打擾我,老子一槍崩了你!”
“隻會躲在自己老爹後面作威作福的窩囊廢。”賀書晏毫不客氣嗤笑着。
鄭溪想強闖,被随從攔住了,“少爺,算了吧算了吧,我給您找了個比他更帶勁的,您請。”
等到門外徹底安靜下來,邵念安軟綿綿砸在賀書晏身上,俯身欺了上來,被堵住嘴的賀書晏睜大雙眼。
賀書晏忙活了大半宿,又是給邵念安降溫,又是渴了倒水,又得忍着邵念安撩撥,洗了兩遍冷水澡才冷靜下來,折騰到天亮才堪堪睡去。
翌日,日上三竿,賀書晏才悠悠睜眼,懷中抱着的人皮膚白裡透紅,鼻梁英挺,紅嘴薄唇,忍不住低頭親了親頭頂。
賀書晏這覺睡得美滋滋,身旁睡了個大美人兒,心情好得不得了,稍動了下枕麻了的胳膊,人就醒了。等到看清了人,急忙推開了賀書晏,才發覺自己雙手被領帶束縛着。
急躁地說:“你個混蛋,幹什麼,給我解開!”
賀書晏好笑地看着炸毛的人,“你什麼你,不是你說做什麼都行,莫不是傻了?記不得了?”
“你……”
“怎麼,昨晚不是挺熱情的嗎?這會兒了,拿被子捂着做什麼。”
熱情得很,熱情使喚自己使喚得得心應手。
賀書晏勾唇,輕拍這躲在被子裡不出來的人,“你不用太過傷心,以後就跟我,總也不會委屈你,正好,我也缺個媳婦兒呢。”
“誰要給你做媳婦兒,狂妄自大。”
聽着賀書晏的話,氣得從被子裡探出頭,白眼翻上了天。
“你叫什麼呀?我叫賀書晏,我會對你負責的!”
賀書晏看向邵念安,邊解開領結邊戲谑着說。
“再考慮考慮呗,爺保證,這輩子對你好,跟了我不吃虧的。”
那人輕哼了一聲,“用不着!”
這會兒緩過來了,說:“昨天隻是個意外,況且你我都是大男人,沒那麼多講究,就當這件事沒發生過,互不打擾吧。”
賀書晏挑了挑眉,當時無奈之舉,系得也不怎麼緊,但細白的手腕卻還是一圈紅痕。
邵念安對昨晚發生的事有些模糊,自己在上樓休息前被鄭溪攔住,糾纏自己将那杯酒喝了就不來找自己麻煩了,拿過酒杯便痛快喝完。
身後鄭溪不近不遠跟着,一股燥熱從體内傳來,邵念安很快反應過來,快步走到二樓盡頭的房間,推門進去反鎖。
好像是他吓唬走了鄭溪,之後便都記不起來了。
邵念安掃視了一下,身上除了手腕一圈紅痕,其他地方都沒什麼痕迹,撿起地上的衣物,也不管身後那道熾熱目光,利落地穿起衣裳,頭也不回走了出去。
長得好看但沒用的男人,怪不得一點不舒服感覺都沒有呢,邵念安想着。
婚禮結束了,蔡曉文帶着自家新婚妻子送别。
“蔡老不來了?”
“六哥,我爹他……你就不能不走嗎?”
旁邊蔡曉靜也哭哭啼啼着,拽着賀書晏袖子不松手:“六哥,你走了,我怎麼辦啊,别走啊。”
“好了,靜靜,你也聽話些,這麼大個姑娘了。”
又轉頭對着蔡曉文說:“你也成家了,擔當可不能沒有,多顧着些你爹,好好管管你妹妹。”
話頭一轉又說:“和弟媳好好過,明年我可是要見到我的大侄子啊。”
新媳婦紅了臉,蔡曉文也不好意思地撓撓頭。
“走了,珍重。”
賀書晏參加完婚禮,第二日就啟程去臨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