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你長得挺可怕的。”
這句話算是對咒靈的安慰。
千石飛梅将手電放在洞口,欲要擡腳跨進,思緒還在擔憂又是一陣摔打降落,突然胸口刺痛,低頭看去就是一隻尖銳布足。
倒刺勾着她的血肉,發力将她向後拽扯,千石手指扣進石縫裡對抗,用咒力強化的手指力量隻能勉強應付牽扯的蠻力。
不知道前方狀況如何,但如果被拽回的話肯定必死無疑,要讓七海建人也進入火柴盒才行。
救生欲望讓她泵出驚人力氣,目眦欲裂地拼命向前倒着,終于在倒刺帶出她的血肉同時,身體不受控的跌落洞窟。
仿佛有幾萬噸巨石壓在身上,千石隻感覺頭暈目脹,耳邊嗡鳴不止,胸口的血液在海水中彌漫開。她雖然會遊泳,但因為中傷連掙紮都不曾存在。
艱難地睜開眼睛,水進眼的痛苦比不上胸口的萬分之一,心跳似乎要從嗓子眼裡鼓動出來,高壓下人的大腦模糊不清,智商會下降百分之二十,縱使如此,她的思緒一直在洞窟中拼命掙紮。
不理解為什麼被拔出布足的咒靈還能中傷她,明明确定過隻有蜘蛛一隻咒靈。憤恨也好不甘也罷,強烈的窒息感提醒着她必須趕快自救。
瀕死之際,快速過完日下部的釣魚和鬼滅的種玉米心得,再從蜘蛛咒靈的異常捕捉到可能訊息,就像面前陽光直射海洋,穿透水面泛起波瀾的暖光,一切都合理存在,有迹可循。
“你隻需要......”不知誰的話湧現心頭。
生命進入無法言喻的甯靜,閉眼仿佛身處自由,微風可聞,天地可視。
就像一棵樹,抖擻着枝丫向天空延伸,不會為了人類而摒棄本性四處奔波,懶洋洋地在土地裡吸收營養,偶爾開開花就好。
可一想到蔚藍的天空中藏匿着某人的眼眸,甘願為其添置一處篝火,好安慰他那麼苦的人生。
需要怎麼做才能實現呢......
十五分鐘一到,七海建人将領帶扯下纏繞手中,一臉嚴肅向鬼滅示意:“請把火柴盒交給我。”
11個魂座纏繞在鬼滅身邊,嘶吼着欲要撲向七海建人,鬼滅聽聞後冷笑:“你覺得你比我适合?”
“是的,無論是營救千石同學還是測評一級術師,我進去才是最佳選擇,所以請把火柴盒給我。”
鬼滅沉思,将火柴盒丢給七海建人,自己背過身去不再言語。
那孩子對所有任務都很上心,應該需要的是肯定吧,自己插手倒是有多管閑事之嫌。
七海建人推測火柴盒裡面是某個咒靈構築的領域,可以通過強力打擊而進入,雖然如此,還是推開火柴盒試一試,這一試讓在場三人都屏息凝神,擔憂着如果成功,證明裡面的人死亡。
粗糙的指腹按壓一端,隻用了輕微力氣的瞬間,七海建人就被吸入其中。
鬼滅霎時殺氣四起,連魂座都因為憤怒變得極為兇惡,張牙舞爪的吞噬着整個建築。
輔助監督瞪圓了雙眼,不敢相信年輕術師的死亡,憑着職業操守很快回過神來,哆嗦着為整個房間放下了“帳”,驚恐地望着鬼滅拿着鐮刀一次次砍擊着堅硬無比的火柴盒。
七海建人掉進洞窟中時快速反應,調整姿勢避開石頭的碰撞穩穩落在地上。
凹凸不平的地面有一支掉落的手電筒,微弱的光束照着一根根被架在一起的動物肢體,其形狀巨大可怖。
頭頂傳來一絲腥風,在攻擊落下的瞬間翻身躲開,利落的走位迅速拉開距離,七海才看到倒挂在石牆上的蜘蛛咒靈,完好的布足錯落在石牆上,發出規律的敲擊聲,其中一隻帶着人體血肉,黏膩的液體順着滴落在地上。
目光落在蛛網包裹的屍體上,确認死者不是千石同學,七海松了口氣,語氣仍然冷酷:“她人呢?”
疲于戰鬥的咒靈沒有應答,使出渾身解數連續攻擊,隻想速戰速決。
而這個後來的咒術師動作幹淨、殺伐果斷,可不像方才的人類會給它留有回旋的餘地,第二次遭受到七海的十劃咒法的斬擊後,它連忙使用咒力恢複被斬斷的肢體,踉跄着欲要躲進洞窟裡。
七海建人利索的跳躍到咒靈背上,輕飄飄地宣判着它的死刑:“是手電的那個位置,對吧?”
最後一次術式發動,暴擊咒靈後領域崩塌,他迅速跳向開始的洞窟旁,拿着被落下的高專制服後,借力彈跳精準地落入出口。
未睜眼就感到身體每一個細胞被死死壓制着,在耳膜即将被穿破的瞬間,經驗豐富的七海立馬使用咒力強化身體,屏住呼吸,才在突來的将近三個大氣壓的環境下撿回一命。
不留給更多的适應機會,他費力地将夾鼻式眼鏡從臉上扣下來,勒出一條血紅的痕迹。
火柴盒詭異的自動裂成三七分,舉着鐮刀的鬼滅沉默良久,走竄的詛咒漸漸回收,他的語氣淡漠無奈,命令不知所措的輔助監督,“出去,叫五條悟來。”
火柴盒的另一個出口,東京灣西側某20米深海,原住民們被突來的陌生人驚擾,鼓着眼珠擺動尾巴逃去。
七海建人一眼就見慢慢沉落的少女,無力的四肢随水流飄動着,因為紅光被水吸收的原因,女孩流出的血液呈現綠色,與幽藍的海水混成瑰麗色彩,卻不見身上傷口。
将鈍刀回收到後背,七海滑動水流向千石飛梅遊去,抓住她冰冷纖細的胳膊,第一時間觀察千石的狀态,隻見其安靜的面容像睡着了一般,鼻間附着氣泡沒了呼吸。
七海建人用制服把人綁在背後。海面搖曳着破碎的光,魚群追尋着食物有序地搖擺,隐約有小船的輪廓印在上面,他調轉方向遊向那片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