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那少年拿起立在桌旁的劍,爽利離去。
李遇與黎崇接着吃飯。
“哎?你果然還是這麼讨厭,本皇子和你說話呢,沒聽見啊!有沒有禮貌啊!”青年仍在身後嚷嚷。
見自己徹底被無視,青年幹脆走到對面,一腳踩在凳子上,重重拍桌,桌上碗碟跟着嘩啷震響:“怎麼樣,上次在明離城你就壞了本皇子好事,今兒是在百蛟城,你黎……”
“李重。”黎崇淡定打斷他。
李遇:這咋還随我姓了呢?
那青年一愣,随即屈起眼,眸中滿是幸災樂禍:“哦~你是偷跑出來的。”
黎崇夾起一塊肉,笑眯眯道:“對啊,和你一樣。”說完愉快地嚼嚼嚼。
那人一噎,接着又強辯道:“我堂堂扶楠國八皇子!被你造謠,又被活活打了一頓!當日在明離城收拾不了你,今日我還收拾不了你?”
李遇把筷子一擱,認真地看着他:“我說齊宣壬你要不要臉?你光天化日強搶民女,你說我們造謠?街上那麼多人可都看見了,你硬要拉人家走,那姑娘哭得跟什麼似的。我們出面阻止,後來是你說要公平決鬥。我赢了,你又說活活被我們打一頓?我說你這嘴可真偏激啊!”
齊宣壬急了,踩在凳子上的腳往地上一跺:“我那是強搶民女嗎?我那是強搶民女嗎!哦是她自己在街上丢了錢袋子,被本皇子撿到,還了她去。是她自己說不知該如何報答我,我說那你就跟我走吧,結果她又出爾反爾,不肯了。這是我的錯嗎?她言而無信也是我的錯嗎?難道太善良也是錯嗎?!”
......
李遇長歎一口氣,痛苦地撫住額頭。
他這段話奇就奇在,他不是強詞奪理,他是真心這麼想的,甚至還很委屈。
黎崇被他那副強忍着不哭的樣子震住,好半天說不出話來。
齊宣壬在身後一衆随從的安慰下很快恢複情緒,又将腳踩回凳子上,左眉一揚:“怎麼說,黎——李、李重,今兒你們是跑不了了,要不要先向本皇子求饒啊?給本皇子磕頭請罪!本皇子就大發慈悲,放過你倆。否則……哼哼。”
說着他摸摸下巴,露出一個......嗯......邪、邪魅的笑容?
聽罷,黎崇好脾氣地将筷子擱下,雙手支颌:“否則呢?你們群毆我倆?你可看好了,這裡是百蛟城,禁止以多打少,否則會被趕出去的。”口氣十分氣人。
一反常态的地,齊宣壬竟沒跳腳,反而高深莫測道:“就按上回的規矩,一打一!輸了,你寫十篇告示還我清譽,說你無恥小人造本皇子的謠!貼滿明離各個城門!”
“若是你輸了呢?”
齊宣壬志在必得:“你說!”
見黎崇投來目光,李遇立馬接道:“你知不知道我們中原有個成語,叫退避三舍。這一舍是三十裡,三舍就是就是九十裡。若我赢了,以後你見到我們,轉頭就跑,必須退到九十裡外,能做到嗎?”
齊宣壬毫不猶豫:“好!一言為定!走吧,外面打。”說着率先轉身走出客棧。
李遇和黎崇出來的時候,外面已經圍下不少一群人。
李遇見大家面上多是驚詫之色,正奇怪。待擠進去定睛細看,中央的空地上赫然站着一手持狼牙錘的光頭壯漢。
那壯漢少說也有兩米,狼牙錘足有半人高。他上身隻着一短甲,雙臂肌肉隆起。臉上一條從右眼延伸至頭頂的長疤,使他憨厚的面容略顯獰惡。左耳戴一小指粗細的銅環,下巴一圈短髯。
見他們到了,壯漢一聲厲喝,将手中狼牙錘重重一敦,竟在地上砸出兩個龜裂的坑來!人群發出一陣驚呼。
“我說這奇葩怎麼突然這麼硬氣呢。”黎崇瞧着壯漢道。
另一邊的齊宣壬頗為得意:“怎麼樣?要不要直接認輸呀。本皇子吃過上次的虧,特地花重金請來的護衛!就憑你倆,這次護衛都沒有一個,拿什麼跟本皇子鬥?”
李遇抱臂站出來:“你瞎呀,護衛不就是我嗎?”
他聽完一愣:“啊?你是護衛?”他倒是從頭到尾都認為二人是夥伴。
李遇沒聽出來,所以也沒領情,還不耐煩地白了他一眼。
對面的壯漢氣勢确實很強,她見那狼牙錘鋼刺寒光閃爍,心底有些發虛,并沒有十分的把握能赢。
身後的黎崇耳語道:“别硬來,不敵就退。幾張告示而已,他又沒說什麼時候貼。”
李遇聞言驚訝回頭,心想他何時變得這麼雞賊了?自己明明記得書中他是言必信、行必果的熱血少年啊!
不給他們時間思考策略,
“比試開始!”
随着齊宣壬大聲宣布,壯漢怒喝一聲,并未見他有何動作,以他為中心先爆起一圈塵土。人未動勢先揚。
圍觀群衆見狀,紛紛鼓掌叫好,場面瞬間熱起來。
未及壯漢發起攻勢,
“等等!”
這時突然響起聲清亮嗓音:
“我來替他們出戰!”
音落,一道身影擋在了李遇面前。
這人寬肩窄腰,雙腿勁瘦修長。
李遇歪頭瞧他側臉。
他是......客棧内同桌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