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種直覺，絕不能讓皇阿瑪知道無臉的事，否則以後無臉絕不會再找他了。

被太子抱在懷裡的無臉本人眼神複雜的望向康熙：你老記性怎麼這麼好？就不該給你那麼多印度神油。

八歲的太子也在好奇的望向大阿哥，他這個年紀，已經懵懵懂懂明白點男女之間的事了。

人類天生就喜歡八卦别人的隐私，特别是男女之間的事。

“男大當婚，女大當嫁，有什麼好害臊的，隻要那姑娘出身清白，有什麼不敢讓人知道的。”惠妃在旁邊鼓勵兒子。

她以為兒子害臊，康熙也是這麼以為的。

“說吧，告訴阿瑪到底怎麼回事？”康熙笑吟吟望着兒子。

胤禔臉色一陣白一陣紅，薄薄的嘴唇張開又合上，急的額頭都冒汗了。

他天生是個藏不住話的人，要是能說，怎麼會不說呢。

“真沒有，就是兒臣做了個夢，夢裡見到一個人，挺……挺有趣的。”

胤禔在父皇母妃的雙重目光壓力下，磕磕絆絆的編了個漏洞百出的謊話。

“夢裡？那有趣的人是個姑娘吧？”康熙眼裡笑意更濃，“胤禔呀，你是真不會說謊。

“惠妃，快給你兒子擦擦腦門上的汗，看把孩子吓得，我們又不是要吃了那姑娘，怕什麼呢。”

康熙打趣完，語調微沉，眼底閃過精光：“說說看，到底哪家姑娘？”

他語調還是很平，卻帶上了幾分帝王威嚴。

大阿哥慌成這樣，那姑娘肯定來路不正。

宮裡女子除了宮女就是妃子，按說都是他的女人。

敢在宮裡勾引未成年皇子，那是死罪。

比勾引皇子更不可饒恕的是，居然有本事讓皇子甯願撒謊也要包庇她。

康熙一時間想到自己宮裡那些常年不受寵的年輕妃子們，眸色不由沉了幾分。

“阿瑪，真沒有什麼姑娘，真的是兒臣發癔症，要是有，兒臣肯定不敢欺瞞皇阿瑪，是真沒有啊。”

胤禔抵死否認，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惠妃臉色微變，見兒子這般維護那姑娘，心裡又惱又恨，又怕他犯拗勁惹怒皇上，忙打圓場說：“皇上，胤禔從不說謊，臣妾看這事兒還是算了吧，他就是小孩子随口說說。”

“算了？”康熙本來握着惠妃的手，這會兒一怒之下，直接甩開了她的手，他目光冰冷盯着惠妃。

“朕倒不知道，惠妃平日是如此縱容大阿哥的，怪不得養成他這般急躁粗莽的性子。”

惠妃心下一驚，知道自己剛剛燃起希望的複寵之路徹底垮塌了。

她雙眼一紅，撲通一聲跟着跪下，哭着說：“皇上贖罪，都是臣妾教子無方，求皇上饒了大阿哥，他還小呢。”

哭完，惠妃又膝行到兒子身邊，抓着他的胳膊哭着哀求：“胤禔，你倒是說啊，跟你皇阿瑪有什麼不能說的？你是非要為了個無關緊要的女子，惹怒你阿瑪嗎？”

“沒有的事，你讓我如何說？”胤禔卻固執的搖搖頭。

惠妃憂心如焚，她不在乎自己能不能複寵，隻希望兒子有個光明前途，那就絕不能惹怒皇上。

但她的苦口婆心卻勸不動胤禔，胤禔梗着脖子，不管惠妃如何勸說，他全都搖頭。

到後面，搖頭都不想搖了，就垂着頭不說話，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

反正打死都不會透漏無臉的事。

惠妃淚如雨下，康熙氣的手攥成拳頭。

看戲的明珂和太子都有點懵。

誰都沒想到剛才還其樂融融的一家人瞬間就雷霆暴雨，不愧是帝王家，芝麻綠豆大的事都能起風波。

對于胤禔死活不暴露自己的事，明珂心裡挺感動的，真是沒白疼這傻小子。

其實說了也無所謂的，皇上又逮不住她。

就在康熙氣的想要拂袖走人時，太子說話了。

“大哥，不就是一個帶着鬼面具的姑娘嘛，有什麼不能跟皇阿瑪說的？”

太子話音剛落，本來垂頭跪着的胤禔就突然暴起，“你說什麼呢！”

下一秒，太子，連同太子懷裡的明珂，一起被暴怒的大阿哥推翻在地。

太子&明珂：“……”

“兒啊，你這是又犯什麼驢脾氣呢！”惠妃吓壞了，顧不上自己正跪着受罰，慌忙爬起來去拽兒子，“跪下，快給你阿瑪認錯。”

康熙一聲冷笑：“認錯？你看他恨不得吃了朕的樣子像是覺得自己錯了嗎？”

說罷，一聲怒斥：“你養的好兒子！”

然後，他擡腳就把擺滿了飯菜的梨木圓桌踹翻。

“嘩啦啦”一陣亂響，杯盤茶盞滾了滿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