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咂哈哈哈哈,阿帕森,丢斯,你們誤會了,我們沒有惡意,隻是好奇罷了。主要是兩位小姐姿色上乘堪比女帝,所以不自覺多看了兩眼。你們好,我叫馬歇爾·D·蒂奇,十二歲就加入白胡子海賊團了,粗略計算在白胡子老爹的海賊團也二十八年了,有任何需要你們可以吩咐我,很樂意随時效勞。”蒂奇嚼着他最愛的披薩,收斂起了探尋的眼神,一本正經地開始介紹自己。
聞聲而去是一個外表粗礦,皮膚呈褚色,身材魁梧的中年男人。卡梅爾瞅見他的第一眼就毫無好感,不過她還是假裝朝他抛了個媚眼,眉飛色舞回敬道:“小女子名叫卡梅爾,她是小彌娅。蒂奇先生,謝謝你哦,你一定是你們隊長的左右手,也是船長大人的主心骨。在二番隊有你罩着我們,我們就很感恩戴德了,哪敢勞煩你為我們操勞呢?”
“咂哈哈哈哈,卡梅爾小姐,你言重了,我一介不足挂齒的小角色談不上左右手還是主心骨的,就是跟老爹的年份久了點,請多多指教啦!”蒂奇的表現實在謙虛,根本挑不出一點毛病,移樽就教的語氣和身材簡直成反比。卡梅爾直覺此人不簡單,願意屈居初出茅廬的小鬼下面,二十多年的歲月難道都在渾水摸魚嗎?
随着蒂奇熱絡地打開話匣,剩餘的人都争先恐後忙着對她倆做自我介紹,紛紛把她們當新進的隊員表示熱烈歡迎。饒是卡梅爾也有點應接不暇了,彌娅聽得更是一個頭兩個大,一圈下來根本記不住全員的名字,隻記得蒂奇、丢斯、米哈爾、斯卡爾、沃雷斯和阿帕森。
“行啦,兩位女士已經充分領教到大家的熱情啦!你們還不趕緊騰出個新的房間給她們,難不成要淑女睡地下嗎?麻煩你們稍微清掃一下我們隊的休息室,我帶她們出去透透氣,熟悉一下地形,順便跟其他番隊的夥伴打個招呼!”阿帕森給卡梅爾遞了個眼色,畢竟不久前兩人拼酒拼得平分秋色,喝着聊着也算比較熟悉了,還一起興緻高昂在篝火前跳了舞。
空無一人的走廊外,阿帕森美滋滋帶領兩名美女走在最前面,心情極好吹起了口哨。彌娅終于忍不住先開了口,用隻有兩人聽到的音量說:“梅姐,你别瞎開玩笑了,我倆分明不是二番隊的成員,隻不過受邀參加他們的宴會。剛才的情景像我們加入了二番隊一樣,我們不回藍多裡了嗎?事後打算怎麼收尾呢?”
卡梅爾就曉得她差不多也該發問了,随即彈了一下她的腦門,“傻妞兒,二番隊的人都承認我們了,上賊船都成闆上釘釘的事實了,你還在這馬後炮呢?那你的反射弧可真有點長!四皇的保護傘它不香嗎?藍多裡本來就不是我們的家,不是嗎?”
沒錯,藍多裡誠然不是她的家,即使離開也不會留念。可問題是,白胡子海賊團也并非她的歸宿,所以她在海賊老窩明目張膽地晃悠算哪一出呢?戛然停下了步伐留在原地,悲傷宛如深秋的落葉,悄無聲息地腐蝕着她的心。她們确實是被二番隊的男人們接納了,但部下的意見不能代表隊長的意見,更不能代替船長的命令。
瞧她一副沒出息的德行,卡梅爾不以為然翻了個白眼,搭上她的肩膀推她繼續邁步向前跟着阿帕森走,“原來如此,你的老相好沒同意是吧?小娅,你記住,男人說不要就是要,說不行就是行,他沒攆你走就是要你留下!”
“不是,他不是沒同意,他什麼都沒說,我……”彌娅回想起前刻艾斯欲言又止的模樣,雖然将面孔藏匿于陰影中,但相隔咫尺她能感同身受到對方在躊躇不定。這讓做出決定的自己很被動,也很愚蠢。她期待他的回複,又害怕他的拒絕,害怕他像三年前那樣頭也不回地離去。
總有一些人,本該是生命中的過客,後來卻成為了記憶裡的常客。
洞若觀火的女人情不自禁笑出了聲,伸出兩指豎立在她的唇間,“噓,黃毛丫頭,我還是那句話,想和我談論愛恨情仇還差得遠。别小看大人哦,我可是比誰都懂你對他的心意,我也比誰都懂他對你的感覺。你是沒看到你暈倒後他焦頭爛額抱着你到處求救的慌亂神情,可惜出門匆忙沒帶錄像電話蟲,不然我真想錄下來給你看看!”
“梅姐,你說艾斯他為了我……真的嗎?”聞言,女孩羞澀地低下了頭,試圖想象他當時的神情。然而,她印象中的艾斯永遠是意氣風發磊落飒爽的形象,未曾拜見過他驚慌失措的舉止,以她淺薄的見識也想象不到。
卡梅爾閃過一瞬的遲疑,隻因她想起了女孩為情所困的未來,但她很快就整理好了思緒笃定地告訴彌娅:“他要是不同意早就下令叫人遣送我們回家了,我們還能在他的地盤悠然自得的散步嗎?他沒有正面給你答複就是默許了呗!哎呀,要我說他就是臉皮薄不好意思了嘛!一看他就是不擅長表達感情的那一類人!”
“小娅,咱們不管他怎麼想,也不管别人怎麼看,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你自己也想留在他的身邊,不是嗎?”卡梅爾何其精明老道,通過彌娅的所言就即刻了若指掌,“你們倆在病房獨處的期間,我可不信你都在睡覺哈,應該彼此讨論過這個話題。我猜,是你表明了你想跟他一起走,而他的态度暧昧不明,對嗎?”
被一語成谶,女孩的眼睛如銅鈴般瞪大,滿臉的驚訝詫異,跟卡梅爾相處的時間不算短了,她還是一如既往地犀利。不知是自己的小心思太好猜,還是她布下了天羅地網能監控到自己的一舉一動。
“哼,不必過度驚訝,小女孩的心事藏不住的,都寫在臉上了,察覺不到的隻有那個遲鈍的帥小夥,不包括你梅姐我。”卡梅爾戲谑微笑,嘴角邊蔓延起妖娆空洞的紋路,“我是從你這個年紀過來的,我吃的鹽比你吃的米還多。花樣年華不妨勇敢點,别讓自己的人生空留遺憾,否則追悔莫及。”
千岩萬轉路不定,迷花倚石忽已暝,彌娅牽起了卡梅爾的手,眼底布滿了不苟言笑的凝重,“梅姐,這樣真的好嗎,你也有屬于你自己的人生,我的選擇連累了你,把你也拖了進來蹚渾水……”
卡梅爾撩起自己的頭發由裡到外梳理了一遍,舉手投足間姿勢都萬分魅惑,“我的小祖宗,你就不用操多餘的心了,你知道我生性喜歡湊熱鬧,也不怕出入龍潭虎穴。再說了,我要是不在,恐怕你在男人堆裡一分鐘都待不下去吧……”
『梅,跟你相遇是我前生修來的福氣,你總是鼓勵着我,支撐着我。說實話我真的很羨慕你,豔冠群芳,風華絕代,蕙質蘭心,世事洞明,活成了當代傑出女性的最佳模範。而我不知道要花多久時間,才能練就像你這般内外皆修舉世無雙的境界。』
阿帕森耳尖聽到身後傳來細碎的交談聲,心想女生就愛聚在一起聊八卦,憋不住回頭打趣道:“嘿,你倆叽叽咕咕聊什麼呢?帶我聽一個呗!不會在說我的壞話吧?”
“少臭美,我們在聊女人的話題,才沒有說你!就算你把小娅套進麻袋裡裝回來,她也不是小肚雞腸锱铢必較的人!”卡梅爾見縫插針不甘示弱反駁他,阿帕森哭笑不得,看來他暫時是擺脫不掉麻袋的梗了。
“喲!阿帕森!”路過拐角時不虞撞見了馬爾科,以及一個寡淡清冷至面無表情的女人,容顔算不上絕色傾城,瘦削的臉孔眼珠凹陷顴骨分明,至少與迎面而來的兩位小姐相比差了一截。五官不如彌娅清秀靓麗,身材不及卡梅爾性感火辣,身穿一襲簡易吊帶白裙,裸露在外的皮膚盡是蜿蜒曲折觸目驚心的疤痕。
女人位居馬爾科的斜後方,蜻蜓點水般掃了一眼她倆,看不出喜怒哀樂,抑或是喜怒不形于色。同為女性的卡梅爾與彌娅卻無法忽略她與生俱來冷若冰霜的氣質,獨特的韻味宛若寒冬臘月的梅花,在凜冽的風雪中盡展優美的身姿。
“早,馬爾科隊長!報告隊長,小的正在帶二番隊新成員參觀本船!順道帶她們認識一下其他隊的前輩們!”阿帕森收起了玩世不恭的笑臉,心悅誠服朝馬爾科敬了個早安禮。奇怪的是他風流成性,視線卻沒有在對面女人的身上多停留一秒。
“啊……”起初馬爾科稍顯震驚之色,随後摸着下巴揶揄道:“既來之則安之,阿帕森,希望你是真心實意對待她倆,别抱着炫耀的心态帶她們到其他隊耀武揚威,若敗壞了風氣,艾斯第一個不放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