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回歸之時眼前是陌生的木質天花闆,四周昏暗一片能看見一些桌椅,似乎已經到了夜晚,江戶川柯南捂住昏沉的腦袋支撐着從地上爬起,眼前是黑洞洞的槍口。
記憶也逐漸回歸,他在與這女人對峙的時候被對方威脅,無奈眼睜睜地看着對方走過來抓住他的手腕,調轉麻醉手表将他迷暈了。
“……你醒了。”女人嘴角的笑容倒是一如既往。
“你們的目的究竟是什麼?”江戶川扶着身邊的座椅靠在身後的牆上緩慢起身,月光從他身後的窗口灑落進來,這裡是舊校舍不知名的空教室,四處彌漫着陳舊的灰塵味道。
“當然是讓你感受絕望了。”
江戶川柯南瞳孔驟縮,女人話音剛落,敞開的教室前門便走進一個熟悉的身影,她雙手被束縛在身前,被一位黑衣男人押解着,裸露的皮膚多處淤青已經露出黑紫色令人觸目驚心,原本紮起的馬尾此時也顯得無比淩亂,額前的傷口更是淌出鮮血模糊了她的視線,她痛苦地喘息着搖搖晃晃地邁着步子,琥珀色的眸子如同破碎琉璃一般與他相接。
林原鏡顫抖的唇瓣吐出細若遊絲的聲音,不過倒是在此時也能保持一絲獨屬于她的戲谑。
“看來……我們是虎落平陽被犬……”
但這句話還沒來得及說完她整個人就猛然向前倒去,摔落在講台後發出一聲巨響,江戶川咬緊牙關幾乎要翻過隔斷兩人的桌椅上前查看,但江戶川文代的那柄槍又強迫他隻能暗暗攥緊拳頭。
“你們的目的是我吧!為什麼還要牽連我身邊的人!”江戶川的憤怒在他的眼底湧動,他在心底光速計算着如何幫林原鏡從這種困境之中逃脫。
江戶川文代的一隻手撫上自己的臉側,好像很是欣賞江戶川現在的困獸之鬥:“正是因為她是你身邊的人,我們才要百般折磨她啊?最後還要殺她滅口呢,因為她知道的太多了——”
黑衣男人掏出一把閃着白光的匕首俯下身子,刀鋒沒入的聲音和林原鏡強忍着痛苦的悶哼便傳入江戶川的耳朵。
“正是如此,”文代眯縫起眼睛,眼底盡是令人膽寒的笑意,“懷着深入骨髓的悔意和這個世界說拜拜吧——”
指尖下壓扣動扳機。
今夜的月光是如此冷淡而危險。
“——嘭。”
意料之外的空槍,江戶川文代隻是抿了下唇角拟作槍響,随後假意吹滅那并不存在于槍口的硝煙,甩掉那柄模型槍笑笑,她将手指放在下颌,面具被撕裂的聲音在空蕩的教室裡回蕩倒是十分清晰。
“正是如此!小新有沒有想媽媽呀?”
工藤有希子的鬈發在月光之下如同海上的波浪一般輕盈柔順,拂過江戶川柯南的臉頰時,他還是處于大腦空白的狀态。
不是,等下?
“哎呦我終于能起來了,這也太暗了搞得我居然被台階絆倒了……假戲真做,摔得痛死了……”林原鏡則被一旁的工藤優作攙扶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抹去臉上特效化妝的血迹,重新理好發型沖着江戶川特别沒心沒肺地笑笑,然後看着江戶川的臉色神情大變,“surprise——不是大俠腳下留情……”
江戶川試圖扭足球腰帶和強力球鞋的動作——實際上這是他留下來的後手,不過這時用來教訓林原鏡也算剛剛好——被工藤有希子硬生生攔下,使得林原鏡免于真的被砸的七竅流血的結局。
“……全是騙我的,是吧?”江戶川柯南半月眼生着悶氣。
“狙擊手确實不存在啦。”有希子揉着小柯小臉感受着久違的柔軟,倒是管不上兒子此時氣鼓鼓的表情,隻是覺得這樣更好揉捏了,“但媽媽和爸爸想要讓你理解這些事背後的危險性——的這種心情卻是十分真實的!”
“如果你将身份透露給小蘭,事情敗露後躺在那的人除了我還會起碼再多一個——有希子阿……姐姐想說的就是這個。”林原鏡故作深沉地搖搖腦袋。
“……不止這些,”有希子有些無奈地揉了揉自己的頭發,和工藤優作對視一眼後緩慢開口,“新醬,和我們回美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