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勉強想起來了剛剛說話的那兩人是血和月。
這是什麼時候？他自有記憶起，睜開眼睛看到的就是她們的臉。
問她們是在哪裡發現他的，她們說是挖冰塊挖到的，一開始還以為這跟“撿垃圾見到的”的性質一樣，沒想到他真的是挖冰塊挖到的。
他生命力真頑強，這都不死。季從晚在心裡嘲諷自己一句。
那他現在也就十三歲左右。
她們這是要去哪？
“好遠啊！這地這麼大？怎麼季從晚在這麼邊緣的地方？”
“再靠近點就死定了，再有能力，那也不是□□，你也不看看他這麼小個。”
季從晚無聊地盯着時間走動，他現在稍微清醒了一些，但不多，他隻覺得度日如年。
其實她們走得很快，隻是因為季從晚眼裡什麼也沒有，跟瞎了一樣，盯着時間不過是那時間在他腦子裡罷了。
“呼，這裡好像有點冷了。”
“我來看。”
“……這孩子能受得了嗎？”
“短時間在這是沒問題的。能量運行穩定，生命體征穩定，動靜無，溫度下降了兩度，一切穩定，可以走了。”
季從晚好像聽到有人在叫他。
“從晚……”
遠方好像傳來呼喚。
“從晚……我是媽媽……”
媽媽？
可他母親已經死了，原來這裡也有幻覺嗎？
季從晚記得自己醒來時，沒有了一切的記憶，他認識的第一個人，是坐在輪椅上的朋友。
但他很清楚的記得，他的母親早就死了。
他是被月她們帶着長大的，在這個一無所知的世界裡，幸福、美好地從懵懂無知的孩子長大成可以獨當一面的成人，即使偶爾打鬧，吵架，但他很幸福。
那為什麼……他現在如此悲傷？
季從晚用盡一切力量，想睜開眼睛看看。
警報聲突然響起。
【情緒值波動較大】
【警告】
【警告】
【強制彈出中】
“哎呀，他皺眉了！”
季從晚感覺自己的眼皮被人撫過，溫暖的力量流淌。
“晚安。”月溫柔地說。
花天夭停下趕路的腳步，看向西邊，無言鎮的方向，猶豫了一下，轉頭繼續趕她的路。
季從晚猛地從沙發上坐起。
他摸着自己的心髒，跳得很厲害。
他不悲傷了，但剛剛的悲傷曆曆在目。
不知道為什麼，季從晚很少做夢。
但最近他總是夢到各種東西。
至少，就剛剛那個夢，他可以很肯定他沒經曆過，為什麼會夢到？
在季從晚的記憶裡，他的情緒很少有波動的時候，他總是可以看到别人這麼評價他：“這孩子真冷靜。”或者“這是一個冷靜的孩子。”
這很奇怪，直覺告訴他，他應該去查一下，可惜沒有看到那是哪裡，不然他可以更直接去追查。
季從晚唯一的印象就是那裡很冷，還有什麼能量，提到生命體征，有可能是有人在那。
季從晚拿起通訊器看時間，現在是淩晨四點。
窗外有輪子滾動的聲音，掃把掃過地面。
季從晚覺得身上沒什麼力氣，他回想了一下。
昨天顧着追蹤李明，忘吃飯了，不對，他記得吃飯，但沒錢。
在《小遊戲》裡呆久了，對錢都沒什麼觀念了。
季從晚站起來才發現，沒在房間裡。
他回到房間，拿出自己的衣服，打算洗澡。
這時他才發現，他現在暫住的地方很大，雖然客廳和房間都很小，但這還是兩房一廳，比他在《小遊戲》裡都要奢華。
下副本時，由于《小遊戲》針對，他總是要風餐露宿，還要警惕随時會出現的危險。
雖然呆滞狀态下的他在察覺到有危險時，會下意識吃藥恢複清醒，但大量的吃藥導緻他睡的時間更多了。
破系統……
等季從晚從浴室裡出來時，白逸漸已經坐在沙發上了，這次倒是沒有拿着通訊器。
白逸漸擡頭看季從晚，連外套都穿上了，一點也不像剛洗完澡的樣子，反倒是将要出門。
“去吃飯嗎？”
季從晚看向窗外黑色的天，“現在有人營業？”
“有的。”
他們來到一樓，一樓的燈還開着，老闆坐在前台，正在玩着通訊器。
“起這麼早，又要出去了？”
白逸漸帶着季從晚走進。
季從晚才看見老闆玩着什麼遊戲——小寶寶逛超市。
“……”季從晚低頭。
“老闆，有沒有飯吃。”
老闆一臉古怪地看着白逸漸，“你不吃飯來我這要飯？！”
白逸漸看向季從晚，老闆也跟着看向季從晚。
感覺到有人盯着自己，他擡頭。
沉默……
季從晚：“什麼事？”
老闆站起，拉了把椅子給季從晚坐，“等等就可以吃飯了，來，坐。”
老闆和藹地問：“這有中式糕點、甜品、粥、飯、面，還有很多，你要什麼？”
季從晚一瞬間有些不知所措，他沒跟老闆講過話，之前都是白逸漸在聊天，他隻用聽着和吃就好。
看着季從晚沒有反應，老闆想牽過季從晚的手，讓他坐下。
季從晚下意識縮手，老闆沒握住季從晚的手，但抓住了他的衣袖。
老闆牽着季從晚的衣袖讓他坐下。
“抱歉。”
“沒事沒事，正常，有什麼想吃的嗎，你一天都沒吃飯了，吃點小米粥，可以嗎？”
季從晚點頭。
老闆倒杯水給季從晚，推過去，然後鑽進廚房。
白逸漸自己拉了把椅子坐下，“真是天差地别的對待！”
季從晚低頭沒說話。
“上次也是，你的面包比我還多不少，他還放多了一瓶牛奶在你面前。”
季從晚沉默。
一會兒，老闆端着小米粥出來，還端着其他菜。
放下碗後，他直接一腳踹向白逸漸，白逸漸借着椅子下的輪子靈活躲過去。
“給你吃還叽叽歪歪。”
季從晚看着白逸漸，微微睜大眼睛。
白逸漸莫名有一種感覺，剛剛季從晚在嘲笑他。
“怎麼不喝粥？”老闆問道，“這粥挺濃稠的。”
“我不太喜歡南瓜。”
“吃。”
季從晚看向老闆。
慢吞吞地拿過小米粥，拿起勺子翻了幾下，偷偷看了老闆一眼。
老闆正盯着他。
季從晚隻能在心裡歎了口氣，他現在有一種被月盯着吃南瓜的感覺，好在這粥沒什麼南瓜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