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悶熱惹得人心煩,藏于枝杈間的蟬鳴,靜止的空氣,蒸騰的海水,無一不在控訴這炎熱又寂寞的夏季。
夏油傑自入夏以來明顯感到了環境中咒靈數量的增多,就連原本與他通過電話交流頻繁的五條悟,也因咒靈的增加,需要不斷外出祓除咒靈,從而被迫減少了與他的聊天。
現在已進入暑假,夏油傑此前掌握操縱咒靈後又增加了些許,作為在他祓除咒靈時的幫手。雖然馴服吃下的味道惡心,但卻能反制加以利用,夏油傑勉強也算是能接受,而且這個年紀誰能不想當收集一堆寶可夢的收集大師呢。
又一次左跑右跑在鐮倉祓除完咒靈,帶着咒靈玉回家後,夏油傑終是受不住地坐在了玄關,今日夏油杏需要晚歸,他也無需做些僞裝避免讓她擔心。
難熬、難熬,這就是苦夏嗎?
近日他不斷出門清理咒靈,一是為了提高自身的能力,二是為了減少咒靈,保護他身邊的人被咒靈侵擾。胃口也不知到底是因為夏日的悶熱食欲不振,還是因為吃下更多味道可怖的咒靈玉而對食物失去感知,不願再觸碰。
夏油杏看他的日益消瘦的臉,變着法的做些新奇東西讓他多吃一些,隻是人力有限,他在夏油杏面前吃下的東西,都會在胃裡反複激蕩,似是與未完全馴服的咒靈咒力在博弈。最後準備的飯菜隻得清淡再清淡,以減少這無名的排異反應。
拖着疲累的身軀進入客廳,打開客廳内的風扇,躺在沙發上,空間裡隻剩下微弱人工電流的聲和扇葉轉動的呼呼聲。夏油傑已覺得身心太過疲憊,思索不了任何東西,隻抱緊了自己,抵着沙發背沉沉睡去。
醒來時卻發現自己躺在床上,擡眼是窗外月明星稀,應已是深夜。大概是夏油杏回來看他在沙發睡去才把他抱回屋内的,又讓她擔心了,夏油傑昏昏沉沉的想着。他明明不想讓夏油杏總為他擔心,即使夏油杏是真的在關心他、愛護他,為他找尋他于這世界的聯系,成為他孤獨時的依靠。
五條悟回五條家後也未忘記當時觀察到夏油杏的怪異。人自身的身體怎會和自身的靈魂産生不匹配的現象呢,倘若是外來靈魂的占據也過于拙劣,似乎沒有任何的目的性。況且六眼告訴他,人還是那個人;他在詢問夏油傑兩年前車禍前後夏油杏的區别時,夏油傑也告訴他,與他相處的靈魂也應還是那個靈魂。
剩下的五條悟隻能想到是因為靈魂的缺失,才導緻身體與靈魂的不配得,靈魂是遊走在兩界之間,死生也成為輕描淡寫的一念之間,所以沒有咒力非咒術師的夏油杏才能看到咒靈,他将自己的結論告訴了夏油傑。
夏油傑知道後先是驚訝,再是疑問,又是悲傷,他想是因為兩年前的車禍嗎,還是更早時候就如此呢。他一直沒能發現,他想保護她,也想夏油杏不要為了他再更多地操心。隻在五條悟說在他觀察後夏油杏很是一段時間内不會有問題,他才放下點心來。
夏油傑發燒了,胡思亂想間腦内一片混沌,時而覺得思緒清晰無比,時而又覺得混亂不堪,昏沉之間再次睡去,迷蒙的是夏油杏過來給他喂水吃藥。
夏油傑斷斷續續又起起伏伏的燒了兩天,兩天之内他最多隻是上廁所才下床過幾回,家隔壁的切原赤也聽夏油杏說身體一貫很好的夏油傑病了後都來看過夏油傑一次,守了他一下午。
骨骼碰撞,肌肉酸痛,腦子昏沉地也運轉不了,夏油傑隻覺自己好像是活着的屍/體,隻在切原赤也來時還對他道歉,“抱歉啊赤也,最近不能陪你打網球了。”
“你在說什麼胡話啊,這樣還想着和我打網球,趕緊好了才是正事。”切原赤也一邊罵他,一邊笨拙地給他拉好被子。“你好好休息,我之後再來看你,明明年紀和我一樣大就不要像老媽子一樣操心太多事啦。”
切原赤也學校裡隻有最基礎的教學,因為不想被束縛,家附近正兒八經的網球俱樂部切原赤也也不想去,隻有小夥伴夏油傑陪着他做課後練習,野路子出身的他也不覺的自己一個人是打不好網球的。
切原赤也說完話離開後,夏油傑埋在被子裡不由笑出聲,赤也還是這麼不坦率啊。
之後夏油杏端着晚飯和藥來到夏油傑的房間,夏油傑則乖順的吃下。他知道自己應該是與炎熱的夏日之下他急于收服更多咒靈而太疲累,又吹電扇着了涼才在大夏天連續幾天發燒不止的。看到夏油杏進來,一時間不知怎麼面對才保證過自己會愛惜身體的夏油杏。
最後還是夏油杏先開的口,“小傑,日子還很長,所以不必匆忙去面對太多。”然後摸了摸他的臉,端着夏油傑的空碗出去了。
夏油杏再一次把時間留給了夏油傑獨自思考。夏油杏其實也不知說什麼,最多隻輕撥幼芽,夏油傑就能逐漸自洽起來。夏油傑懂的很多,小小的年紀也經曆過許多,心像鏡子一樣映射着外界,太多事他們彼此知曉,讓她無需過多贅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