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油同學,可以念一下接下來要講的段落嗎?”國文老師環視一圈,心歎早晨第一堂課果然是不好上,發現夏油傑還算精神,便叫他起來互動,借此提醒一些昏昏欲睡的同學。
“好的。”
文本内容不算長,也并不生澀,夏油傑很快念完坐下,國文老師又接着講課直到下課鈴聲響起。
秋冬天并不是出現咒靈的高發季節,但也不代表咒靈不會産生和出現,更不必提校園又是高發地,所以當課間夏油傑在走廊第無數次看見四級都算不上的蠅頭的時候,隻默默将視線移開,穩住自己刻意散溢的、像普通人一般的微薄咒力,避免讓咒靈注意到他。
但這一隻咒靈明顯比之前的蠅頭要感知敏銳,左右晃動之後很快盯上了夏油傑離去的背影,本能般的跟了上去,夏油傑咬了咬牙,加快了腳步,試圖甩掉對方,難道自己的‘咒力訓練’就要因為一隻蠅頭到此為止了嗎。
說來也是自己自讨苦吃,明明可以随手解決掉的,卻因為給自己定下的‘訓練’,而不能用術式直接祓除。夏油傑清楚知道自己有些時候有點過于偏執,不想改變自己認定過的事情,以至于多次都過了頭,比如幾年前剛學會使用術式的那個夏天,就因為過于疲勞而生病。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離開的夠遠,走的夠快的緣故,夏油傑已經感知不到身後的咒靈了,心下松了口氣,這才擡頭觀察自己剛才亂走已經走到了哪裡。
在距離班級不算太遠的三樓,離小山千夜的教室比較近,走過一條長廊再下一層樓梯就可以到夏油傑自己班級的教室。這條長廊可以看到學校外護城河的部分景色,夏油傑也偶爾過來和小山聊天的時候在這吹吹風。
夏油傑調整好心情,準備快速經過長廊回到教室的時候,卻發現一般無人的河畔的樹下有一個人似乎在盯着學校看,立刻止住了腳步。
倘若以往,他絕不會這麼敏感,但怎麼會這麼巧,就在他剛剛脫離咒靈的感知的時候,就在他要走回教室,走過每層都必定經過的長廊的時候,有一個人可以就這麼不近不遠的看到教學樓走廊上的一切。
夏油傑背後不住的發冷,怎麼辦,進退不得。在這個初冬,他幾乎要留出汗來。
“夏油?你怎麼來了。”但是有熟悉的聲音拯救了他,小山千夜從教室裡探出頭來,他的同學說外面好像是常跟他在一起的朋友,可能是來找他的,他出來一看,發現果然是夏油傑。
“啊……沒什麼,就是下節課的書好像忘記帶了,來問問你有沒有帶了借給我。”夏油傑回過神,快速編了一個回答。
“這樣啊,哪一科?”
夏油傑腦子有點亂,還在反複想着剛才短短兩分鐘的經過,沒有立刻接上小山的話。如果他剛才直接祓除了那隻蠅頭呢,會怎麼樣,會直接鎖定他的咒力嗎,會找到他嗎,通過這一切找到他的家人對媽媽不利嗎。
“夏油?你怎麼了?”小山看夏油傑有些心不在焉。
“嗯,可能是冷的吧反應有點慢。英語書,多謝。”夏油傑兩隻手伸到小山千夜的脖子裡,冷的小山一哆嗦,轉移了小山的注意力。
“好啊你夏油,虧我還擔心你。”小山将英語書拍在夏油傑懷裡,趁機去捏他的臉。
預備上課的鈴聲适時響起,夏油傑一個轉身脫身,和小山揮揮手示意自己要回班級了,小山也就擺擺手,揭過了這一茬。
鈴聲響起時在外面的學生都紛紛回各自的班級,夏油傑就趁着人流離開長廊,下樓回班,一時算是避開了外界的視線。
對方會是誰呢,會是雨天在海岸邊的那個人嗎。夏油傑不能确定,因為兩次他都沒有跟對方打過照面,也不敢輕易暴露自己,都是隔着遠的觀察,或者說是相互觀察。隻是他直覺,就是那個人。
之後一天,夏油傑都沒有再輕易離開教室,午飯也是在教室裡和小山一起解決的,不過因為天氣越發冷,所以也有其他的同學這麼做,所以也并不顯得如何突兀。
而對方也似乎意識到自己已經打草驚蛇,或者認為目标不在此。下午放課後陪小山一起去訓練的時候,夏油傑順着人流刻意又一次路過長廊的時候并沒有發現對方,才算真的把這口氣松了下來。
夏油傑想努力營造的就是自己這個人在這個事件中不存在的樣子,但今天發現了那個人就說明對方也是覺得這個事情中是有明顯空缺的,才會像現在這樣去試圖找出‘自己’這個透明人出來。是他現在要為自己之前的貪心和大意來買單了。
這陣子夏油傑都沒有和五條悟見面,兩人都默契地刻意在電話交流裡聊關于咒術相關的比較少,夏油傑就也不知道之前事件五條悟具體派人查的如何。
等回到家後,夏油傑也就隻給五條悟去了一條短信,他相信五條悟會理解是什麼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