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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穿回秦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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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車轱辘碾軋出來的土路上有兩條明顯的車轍印。

伴随着“吱嘎吱嘎”聲,風沙不斷刮打到臉上,秦竹以袖遮面,眯眼環顧四周或騎馬、或步行回鹹陽宮的人。

相比較前方細節之處無不考究的辒辌車,秦竹身下這由一塊闆加兩個車轱辘組成的車架子就有些不夠看的了。

但無論秦竹再怎麼坐立難安,路再怎樣的颠簸稀碎,總歸還是順利抵達鄒縣。

城牆上刻着晦澀陌生的小篆文字,秦竹努力瞪大眼睛分辨,頭微微□□,呈迷惑狀:【鄒縣?噢噢,現在是郡縣制,最開始是36郡?那按照五家為伍、十家為什、百家為裡,十裡一亭、十亭一鄉...從大到小就是郡、縣、鄉、亭、裡,這裡是鄒?縣,那就是一萬戶人家以下?】

沒等她琢磨清楚,看上去像是縣令的人恭敬到略顯谄媚,站在大敞開的城門外頭,卑躬屈膝:“下官謹率本縣黎庶,恭迎皇帝陛下親臨。陛下龍體康健,恩澤廣被,實乃我大秦帝國之洪福,蒼生百姓之幸甚...”

後面的話,秦竹沒聽清,她注意力被那頭似要俯沖下來的鷹牽引,眼不錯地追随飛鷹轉動脖頸。

隻可惜,直到衆人進入城門,那頭鷹不過是佯裝盤旋幾圈,并沒有攻擊人類。

不斷響起的清脆鈴铛聲由遠及近,三兩孩童嬉鬧着,不斷交換着用棍子推、又是用繩子牽拉扯一個看起來是用青銅制成的鸠車到處跑。

“嘻嘻嘻嘻嘻——”

“這兒!這兒!”

“啊——”

【是鸠車啊——】

鸠車,顧名思義,一隻鳥加上兩個輪子和鈴铛,會因外力動起來的話會發出叮叮當當的動靜。

是舊時最早的民間代表性玩具之一。

衆人簇擁着始皇陛下來到一處院子前。

【好多人啊——】

秦竹甩胳膊踢腿,慢動作活動筋骨,換氣的時候不忘扭頭去問溪冬接下來的行程:“我們今晚睡哪?”

自打上次夢中驚醒後,秦竹一直抱着既來之則安之的心态旁觀這疑似古代秦朝的世界。

畢竟,心态不好也沒辦法改變現狀,誰讓她好死不死在二十一世紀被炸成植物人了呢?

那個金發碧眼的醫生可是說了,除非奇迹出現,要不然她絕對不可能醒來...

她還記得在夢醒前一刻,她二哥依舊堅持要帶她打飛的回國,說是要換個靠譜的醫生...

不等溪冬應答,丞相隗狀邁着四方步走了過來,先是遞了一大把銅币給溪冬,又是噓寒問暖關切道:“小竹,這縣裡也算熱鬧,夕食你便在外頭吃吧,有喜歡的東西亦可多買些。”

“...嗯。”老老實實地點頭,秦竹心裡默念職場八字真言:【多說多錯,少說少錯】

目送做足了慈愛長輩做派的隗丞相離開,秦竹垂首小心地籲出一口氣。

她壓根記不得這些人與原身之間的關系,能夠分辨出誰是誰純粹靠旁人對話的猜測以及一點點演技加持。

遇事先OK,總歸是不會錯的。

從溪冬雙手捧着的錢币堆裡捏過兩枚方孔圓形的銅币,秦竹仔細翻看兩遍,無聲嘀咕:【這就是半兩錢?】

來都來了,秦竹幹脆颠抛着銅币往剛才路過的攤販處走去。

【如果有烤冷面就好了...】

溪冬趕忙跟上。

院外,衆人四下散開。

這裡是秦朝,還沒有出現24小時待命的崗位要求。

【1兩黃金等于10兩白銀,1兩白銀等于1000文銅錢,那就是1000個半兩錢咯?】

默默回憶着古代貨币換算公式,秦竹漫不經心地打量周遭環境。

沒什麼特别的。

“溪冬,你想吃什麼?”秦竹随口問了句。

溪冬始終保持半步的距離跟在後頭,聞言垂眸應道:“奴...我都可。”

秦竹聳肩,裝作沒聽到第一個字的樣子,随手一指遠處一個類似現代蒸鍋的甗(yǎn):“那個?”

反正都是沒滋沒味的,幹脆啃點蒸餅得了。

街道上的人比方才進城時少了許多。

秦竹站在攤位前,留意到一旁粉白分明的生魚片,皺眉:【漢末有個人是不是就是吃這玩意兒嗝屁的?】

“是魚脍。”見秦竹一直盯着隔壁攤子看,溪冬輕聲道。

溪冬其實比秦竹還要大上一兩歲,隻是小時候營養沒跟上,加上天生娃娃臉,這才顯得歲數格外小。

不過秦竹還不知道這件事,一直是以對待妹妹的心态對她。

而溪冬對于曾經幫助他們一家免受徭役之苦的秦軍師獨女感激不盡,大恩大德,溪家銘記于心,是以,别說溪冬從未以長者姿态勸說或指導秦竹行事,就連溪家長輩,逢年過節即便秦竹從未給過笑臉寒暄幾句,也是巴巴上門獻禮。

畢竟,在得知秦家就剩秦竹這個獨苗苗之時,彼時溪家早已是軍功加身。

而溪家長子仍舊毅然将自己捧在手心養大的長女送到一朝失勢的秦家,隻為有人能夠貼身悉心照料恩人遺孤。

秦竹沖溪冬點頭,表示自己認得這玩意兒,又瞧了幾眼賣力吆喝得滿頭大汗的賣魚大叔,糾結不已:【淡水魚不能生吃吧?這年頭也有寄生蟲吧?本來人均壽命就不長,還吃生食...】

啧。

猶豫再三,秦竹還是沒有開口勸阻零星幾個以物易物交換魚肉的黔首。

熱氣騰騰的蒸餅放在曬幹的寬大葉片上,搭配包子和饅頭的另一個祖師爺——湯餅,秦竹幽幽歎了口氣。

【真的好難吃啊——】

吃一口,秦竹心下又是一歎。

她硬着頭皮往嘴裡舀:【人是鐵飯是鋼】

實在是不吃不行,這裡的人一天隻吃兩餐,朝食與夕食。

一頓在早上九點,另一頓在下午四點。

熬夜黨在這真的會餓死!

秦竹笃信。

夥食不好,三餐又驟減成兩餐,就這麼短短幾天,秦竹瘦得連肋骨都清晰可見了。

【唉——】

不情不願地吞咽,秦竹無比想念以水牛奶茶底的老紅糖珍珠奶茶!

【少冰!不另加糖!】

忿忿地又舀了一勺咬進嘴裡,秦竹再次琢磨起如今餐桌食材的主要構成原料。

【已知:這裡是秦朝,主食的話就是稻、黍、稷、麥、菽,對應大米、黃米、小米、麥子、豆類;而水稻和後世一樣長于南方,而秦整體居于北...各種原因導緻這五類主食中的稷和菽扛起半邊江山,江山社稷的稷大概率就來源于此;

至于蔬菜,平民百姓以葵、韭、蕃、薤、蔥五菜為主;

窮苦人則是豆飯藿羹配腌菜,腌菜叫“菹”——韭、菁、茆、葵、芹、菭、筍7種為最常見的腌菜原料;

除此之外,石磨和制面技術還沒有出現;炒菜要等到南北朝發源;而各類型帶有種田标簽的文裡必備大鐵鍋也得到宋朝出現...】

想到前幾日每餐不是蒸煮大豆,就是炙烤沒處理幹淨毛的獸肉,秦竹戴上痛苦面具。

【這也太苦了吧——】

【明明史料上說現在有紫蘇、姜、花椒、蔥、茱萸啊!就連芥末、醬油、醋也有,咋就沒人拓寬改進下美食食譜呢!】

最後幾口秦竹沒吃完,等溪冬付了飯錢,漫無目的地逛起這一眼望到頭的街巷。

剛才那群嘻嘻哈哈玩鸠車的孩童折返跑來,與她倆擦肩而過。

鄒縣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不知不覺倆人又走回城門入口處。

隻見一群僅着麻布的人在排隊入城。

看上去像是縣尉的魁梧男人站在隊伍最前方,面無表情。

“這是做甚?

溪冬朝進出城必經之路上瞅了眼,神色莫名卻還是恭敬答道:“入縣需查驗照身帖。”

“照身帖...噢噢。”

【就是身份證呗~】

略一思索,秦竹反應過來。

照身帖,由商鞅變法得來,是官府發放的一塊打磨光滑細膩竹闆——上頭刻有頭像籍貫等信息,要随身攜帶才能出行外宿。

秦竹雙手背在身後,腳尖一轉,徑直朝原路返回。

這裡的人除了穿着打扮不太一樣,其餘的也沒什麼好稀奇的——比起後世黑科技确實不夠看的。

秦竹一早見識過如今最頂尖工藝品——青銅器皿,開了眼,對旁的也沒什麼驚奇。

【好困,該睡午覺了。】

【正好晚上起來看星星。】

下午四點半,打定主意要找地方午睡的秦竹繞了一大圈,最終得到了一處完美的小院歇息——人少,安靜,不要錢。

負責打掃衛生的是兩個十來歲的兄妹。

秦竹将剛買的麻布攤開放到膝頭,大咧咧坐在門檻台階處朝溪冬伸手要匕首,三下五除二将麻布裁剪成布塊,又随手往外一塞:“拿去洗洗,曬幹點。”

短短幾日,秦竹硬生生改掉曾經條件反射的幾個口頭禅——例如謝謝,再見,無語...

她實在是受不了那些宮女内侍動不動就跪一地的惶恐,皇權威壓下,她這個丁點兒實權都沒有的小小幕僚竟然也是旁人懼怕的存在。

搖頭晃掉雜緒,秦竹目光無焦距地掃了眼那忙到起飛的兄妹倆,坐到井邊灰白的大石塊上,捂額苦惱:【紙是怎麼制成的來着?總不能一直用做衣服的布料擦屁屁吧?太奢侈了吧!】

她記得曾經看到過短視頻裡的古法手藝人制造紙的片段——兩個月的浸泡還不夠,還要加上幾天晾曬...整個過程按步驟做下來,小一年過去了 。

【算了算了世上無難事隻要敢放棄】

秦竹的人生準則之一就是“别為難自己”,基于這一守則,她果斷放棄才生起一絲的制紙念頭。

【這玩意兒,我指定不行。】

有自知之明的人的秦竹望着溪冬鋪在麻繩上晾曬的小布塊,微微歎氣。

......

幾堵牆隔着,隔壁的隔壁的隔壁便是秦始皇嬴政今夜的下榻處。

竹簡堆滿腳邊,嬴政一心二用,先是聽着秦竹唉聲歎氣地将車轱辘話來回說夕食難吃,後頭又是什麼蟲子,什麼浸泡樹皮,他到底也沒聽明白。

“來人。”

“喏。”

“去請秦幕僚過來。”

進攻是最好的防守。

嬴政确信。

秦竹被喊來見嬴政時,整個人都是懵的,換誰被人從睡夢裡硬拖起來上班,都是這副德性。

慢半拍地拱手,秦竹學着四不像的曆史劇裡抑揚頓挫:“參見始皇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一旁等候服侍的内侍們目露驚詫,又很快斂下。

後知後覺自己似乎說了什麼了不得的話,秦竹一時語塞,幹脆破罐破摔就這麼一直低着頭,不再吭聲。

【那大叔人呢!丞相不是該形影不離的嗎?!】

忙着替妻女挑選禮物的隗狀打了個噴嚏,望向天空。

他還不知道,向來無聲無息當背景、隻是因為父輩從龍有功而特選此番前來共賀封禅的故交之女,就這麼會兒功夫差點整出驚天地的動靜。

垂首矗立的内侍保持靜默。

嬴政先是一愣,眼底染上幾分笑意,語氣不變:“秦幕僚,近來吃得可好?”

秦竹豎着耳朵,生怕自個兒聽不清話而被拉去砍頭,畢竟她覺得老祖宗迷人沒用,萬一老祖宗覺得她沒用那就搞笑了...

将這句簡簡單單寒暄的話的語境、語意、語氣那是拆解得七零八落,秦竹硬是分析出一絲山雨欲來的試探意味。

幾秒鐘的功夫,腦海CPU都要燒了,一個滑跪,她自認為滴水不漏地“苟”答:“回禀陛下,甚好。”

束着長發的女子“謙卑恭敬”地跪在下方,看上去娴靜内斂,與以往相比,沒有絲毫異樣。

要不是嬴政能聽到她此刻内心的咆哮,或許就信了。

【啊——什麼情況!?為什麼單獨喊我過來!還問我吃得怎樣?難道有人去告狀了?這也不怪我啊,那肉帶着血就算了,還有毛...密密麻麻一堆毛,怎麼吃啊!一點食欲都沒有!】

秦竹内心哀嚎,想到前幾餐說是特地賞賜的烤肉,憋屈不已。

她是偷摸丢掉了,畢竟這“禦賜之物”還被她要嘗過一口,也不好分給别人,隻能藏在袖中,借口方便的時候,拿去埋了...

嬴政被這意外的“疊聲控訴”驚到,差點忘記自己要說什麼,定了定神,眉峰上挑,繼續道:“你父親見識廣,看待事情的角度也頗清奇,當初——”頓了頓,腦海浮現出本該官拜相位,倒在六國一統最後一步的那道清瘦身形,默了默,語氣軟了幾分:“你是他的女兒,這次一路走來,可有什麼想問、想說的嗎?”

世間奇人轶事諸多,或許這舊臣之女有什麼奇遇也未必不可能。

隻是一瞬間,嬴政自發地給秦竹身上的古怪找了個借口。

再者說,想到昔日遇到的污糟事兒,嬴政決定見招拆招,不再按照原本的打算問詢秦竹究竟為什麼他能聽到她的心裡話。

壓根不知道自個兒開局即掉馬的秦竹還在走神,想到剛才掃見的輿圖,心下沸騰:【不得不說,老祖宗的眼光果然是跨時代的!】

眼角餘光又被窗外的水井旁趴着的大黃狗吸引,秦竹複習曾經考過試的“軍功授爵制”。

【“有軍功者,各以率受上爵”,不問出身門第,有軍功者可享爵祿。爵祿指的是軍功對應等級的田産、官位、仆役。】

嬴政“咳”了一聲,不知道是喉嚨癢還是提醒,驚得回過神的秦竹“倉惶”低頭。

【最低等級的軍工是能拿到150石糧食?相當于...4.5噸糧食?這樣就可以買一個帶小院兒的房子】

腦中對比剛才自己住的房子,秦竹不由在内心豎起大拇指比了個贊。

這時候的房子蓋在稱作“裡巷”的社區裡,裡巷裡的人家稱為“室”。

一個裡中通常有30戶人家,配有一兩個裡監門。

裡間門,俗稱看門的,雅稱便是安保人員。

【刎頸之交的張耳與陳餘,當初就是幹這個的?】

秦竹不确定地回憶,她其實對于秦朝也是半桶水,小時候耳濡目染知道的曆史真要用起來,總覺得哪哪都對應不上。

不适配、不協調。

這裡巷門前養狗、自己打井的建築特色挺好,但屋後養豬,再在豬圈上蓋個廁所的行為真的讓她接受無能。

在心裡又是一通吐槽,想到剛才那個不經意看到的猥瑣豬頭,她臉色一陣扭曲。

估摸着留給自己思考的時間不多了,“臣無話可說。”擺出事事不知的無知怯懦,秦竹“誠惶誠恐”。

将秦竹頃刻間念叨完她住的地方為什麼沒有養狗,又吐槽一通那圈中豬臉醜陋的話一字不落聽進耳裡的嬴政:......

“罷了,你先歇去吧。”

不好逼迫太甚,嬴政略一思索,還是将人揮手退去。

“謝陛下——”跪久的秦竹踉跄起身,差點一個鞠躬以頭搶地,尴尬社死得整張臉漲紅,顧不上多想,加倍數用小碎步退出屋内。

在跨出門檻那一瞬間,她似乎還聽到一聲幾不可聞的笑音。

嬴政用骨節有節奏地敲打桌案,一旁的内侍自然地上前添熱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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