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點惡心。】
小黑蛟“嗝”了聲,用豆大的眼納悶瞅着極少召喚它的玩家,難得好脾氣地主動開口問道:「有事?」
秦竹盤腿坐在床邊腳踏,捋了捋裙擺,開門見山問道:“你知道剛才出現的那個陌生姑娘是誰嗎?”
話音剛落,小黑蛟瞳孔閃過一抹金色流光。
秦竹就這麼靜靜看着小黑蛟停滞在半空中,沒等她得到答複,小腹隐隐開始墜痛,她微微放大瞳孔。
【不會吧——别搞,真别搞】
小黑蛟在虛空中回溯時間,得到答案後,滿意地胡須都在顫動,迫不及待想要邀功。
秦竹木着臉,眼神沒有聚焦,隻知小黑蛟似乎一直在說話。
是的,她生理期來了。
在這個連草紙都沒有,還在用草木灰月事帶的朝代!
緩慢又絕望地起身,她半個身子探出窗戶,以一種極其别扭的姿勢呼喚溪冬。
【不行,棉花!必須要搞到棉花!】
目光堅定,秦竹發誓自己要在下一次生理期之前搞到棉花!
溪冬全神貫注埋頭給蹬了秦竹臉的那隻野兔放血,還是子桑二留意到秦竹的呼喊走近提醒她。
将死不瞑目的野兔放到熱水盆裡,溪冬自然地讓子桑二把兔毛拔幹淨,起身淨手後走向院中另一側。
等獲悉秦竹來了月事,溪冬一下子笑開了。
自打上次秦竹跟随秦王出巡,她就發現小竹的月事由原先一月一行變為兩月一行,等回到鹹陽,她特意回去問了娘親,煮了不少滋補的羹湯,就想給小竹補補身子。
“哎!我知曉哩!”
不用秦竹過多贅述,溪冬立馬跑回自己的屋子,草木灰怎麼也不算潔淨的東西,她一直都是将這些放在自己離家時帶的那個箱籠裡。
拿着需要的東西來到秦竹屋内,溪冬駕輕就熟打開壁櫃,在一個屜籠内拿出一大疊錦絹縫制的小布條,這都是她早早準備的——由她親手縫制,然後洗淨、晾曬。
本來沒有準備這麼多。
但見小竹一趟遠行歸家後愈發喜潔,幹脆就多做了些,保證一次一換都夠用。
至于她自己的。
也就是來了秦家後,她每年都會換新的布條,像是她娘,自她葵水來之後,知曉人事,她才發現母親箱籠那洗的發白的月事布條似乎從未見換過。
秦竹不知道忙前忙後的溪冬在心底又感念起秦家人,躲到角落陰影處慢吞吞換了身寝衣,很快窩進拔步床。
【123木頭人...唉——真是倒黴】
秦竹從來沒有決定來姨媽是件這麼麻煩的事情,不好站也不好坐,就連躺着也不能亂動,一個大動作就可能導緻血崩。
【“小黑蛟,能不能給我弄到安睡褲?”】
在秦竹心中,安睡褲是能跟電熱毯一樣配享太廟的發明!
她第一次用電熱毯還是在那次環球旅行中,坐房車追極光,畏寒的她真的扛不住,駐車空調取暖效果在天寒地凍中毫無二緻,幸好同行的另一輛房車上有女孩,見她蔫得要萎了,趕緊送過來一床電熱毯。
驚為天人呢!
然後,安睡褲更是。
她就不明白了,為什麼衛生巾加寬加厚如此難以落實,是她少給錢了嗎?怎麼就動不動就測漏...為此,每逢生理期那幾天,她是能不出門就不出門,穿着鼓囊囊的安睡褲再套件睡裙肆意躺卧。
【唉——】
又歎了口氣,掃了眼跟宕機一樣沒反應的小黑蛟,秦竹擡手覆眼。
溪冬還在樂呢。
進出來回好幾次,她最後喜滋滋地對秦竹笑道:“正好夕食準備了兔湯,你到時候多喝點。”
說好,她環顧一圈,确認秦竹伸手就能拿到高足水杯,很快關上窗又阖上房門離開。
肉湯得熬煮久一些,要不肉小竹可是嚼不動的嘞!
一屋寂靜。
良久後,半空中的小黑蛟發出奇異的聲音湊近秦竹。
秦竹放下手臂,睜眼定定看向床頂。
「不能直接給你,但是它的制作原料,就在九原郡!」小黑蛟笃定道。
秦竹:......你這是為難我胖虎。
九原郡她知道,蒙母提到過,畢竟倆個親生崽都戍邊上郡去了,這沿途和周邊的地形特征,風俗民情這當娘的當然是能打聽到的都打聽了;更遑論蒙母雖是蒙家媳婦,也是親曆過戰場,真正的女中豪傑!
想到上次在蒙家看到的那個辨不出年紀的古典美人晁雲知,秦竹一陣歎息,要是按曆史線發展,屠雎注定要死于南征百越的路上,也不知道對方到時候會怎樣?
遊思妄想着,秦竹全然忘記小黑蛟的存在,眼睫輕阖,沉睡入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