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腋下的味道有些動人,答應我,下次不要光着膀子出來劫财”
......
數個回合下來,為首的早已累得滿頭大汗,少年卻輕似雨燕,隻是呼吸略微急促了些.
那土匪頭子見奈何少年不得,轉身拿起刀朝着孩童劈去。
少年叉着腰的雙手連忙揮出,“你個大蠢熊耍陰招,簡直不講武德!小弟弟你快跑啊!”
眼瞧着趕不過去,少年也是幹着急。
刺耳的金屬撞擊聲闖入耳中,寬大的刀刃連帶着揮舞的蠢熊一齊應聲倒地。
少年懸着的心放了下來,閃身至孩童身前,将他攬在身後。嘴上連忙打着哈哈,“我可沒輸,你回去千萬不能提及此事,免得他們擔心。”
樹影下,一位身着素衣,面容清癯的老者牽着一匹駿馬緩緩走出,背負一柄古樸長劍,顯然方才那一擊便是出自他手。
他淡淡掃了少年一眼,開始破口大罵,語氣似是寵溺,又像是嗔怪,“你個小不死的,我就睡了半晌的功夫,便給我老頭子找事。你家那些家丁尋不到你,倒是機靈地來吵我安睡,我這老弱無力的身子骨能受的住嗎?”
少年聞言,哈哈笑道,“那去我那裡,我給你做些吃的,定叫你一頓美宴補回來。”
“三頓。”老者速速回了一句。
“行,成交。”
少年拍手叫停,而後轉身看向他身後的孩童,那孩童雙眼生得極好,睫毛長長的,眉頭卻低低的,一雙瞳孔旁若壓着萬般心事。也是,年紀輕輕便要侍奉老母,怎會輕松呢?
“你是哪家的娃娃?眼看着日頭西陲,我等也要下山,不如帶你一起。”少年柔聲問着。
“城西杜家的,你是姐...哥哥吧,這條路我走的熟,我自己可以的。”
那孩童亮着雙眼瞧着面前鮮衣怒馬的少年,桃花之貌讓孩童有些慌神,他從未見過如此絕色男子。一雙秋水雙眸仿若憐懷蒼生,膚白勝雪,唇豔欲滴,靠得近些,還可以聞到少年身上的蘭花香氣。
“既是城西杜家的,那也不算遠,但山路難行,你一個人我不放心。”少年眉頭微蹙,語氣中滿是不容置疑的堅決,“在下張萬昌,你可以叫我昌哥。上馬,我送你回家。”
“杜子仁。”孩童愣愣地講出自己的名字,随即眼中閃過一絲感激與驚喜。
他小心翼翼地靠近那匹駿馬,手輕搭在張萬昌伸出的手上,被穩穩地拉上了馬背,坐在了張萬昌的前方。
張萬昌接過杜子仁身後的背筐,固在身後,輕巧一躍,翻身上馬,穩穩地落在杜子仁身後,環抱住他,防他跌落。
張萬昌看向那兩個山賊,“你們大哥沒死,躺在地上裝暈呢!那錢袋子你們要是能夠摘下來,便贈予你們了。至于能不能拿到,看你們造化了!”
“坐穩了,我們出發!”張萬昌輕喝一聲,駿馬再次四蹄生風,沿着山路疾馳而去。
這一次沒有了肆意狂奔,多了一份溫柔沉穩,連回家的風都為之輕柔了幾分。
杜子仁握着缰繩的手過于用力,勒得有些發白。他偷偷側頭,鼻尖萦繞着張萬昌溫熱的吐息,心中升起一絲别樣的情感。
他隻覺得這份情感很輕,很柔,卻又異常清晰,如春日裡不經意間飄落的桃花瓣,輕輕落在心湖之上,泛起層層漣漪。
他忍不住再次偷偷望向張萬昌的側臉,每一處的輪廓都透着少年獨有的英氣不羁。而此刻,這份不羁似乎被一種莫名的溫柔所包裹,顯得格外動人。
“昌哥,你經常這樣幫助人嗎?”杜子仁鼓起勇氣,打破了他享受的美好。
張萬昌聞言,嘴角勾起一抹淺笑,眼神中閃爍着幾分戲谑真誠:“也不是經常,但遇到了,總不能袖手旁觀吧。我爹常說,人生在世,能幫一把是一把,或許哪天我也需要别人拉我一把呢。”
山路漸漸變得平緩,潇水映着一片夕陽金輝,波光粼粼,宛如一條嵌在大地上的金色綢帶。兩岸青山相對而立,山巒間傳出幾聲清脆鳥鳴,水面未見孤帆遠影,水岸卻見塵土喧嚣。古道夕風這景緻美得讓人心曠神怡,可歎殘陽鋪水,亦有斷腸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