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君?主君?”人群中,歌仙兼定正在尋找他現在的主人,一位缺乏常識的白紗怪人,時不時就會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現,而在下一刻,付喪神的衣角被拉住,“終于找到您了!哎您去哪要跟我說一聲啊。”
“我去見她了。”“她?啊不對,主君您怎麼開口說話了!”
歌仙兼定看着祂面紗下張口的模樣,不禁瞳孔地震。
“因為她不是依附于我的人類,第一次見面就在她腦子裡講話,會不禮貌吧?”“說得也是……不過下次還是要把我帶過去,看您的樣子估計把那個小姑娘一行人吓一大跳了吧。”
“啊。”歌仙意外聽出了些不好意思,他的主君将手按在心髒的位置,“月亮祝福他們,在命運中填補災難的部分。”
還是沒太聽懂,付喪神頭疼地按了下腦袋:“……說起來,那個小姑娘是主君您的什麼人啊,我們來到這裡也是因為她吧。”
“我們是家人。”“诶?”
祂笑着解釋:“我們接受了同樣的饋贈,而我誕生在這裡,也是因為被賦予了意義。”
“從你們倫理的角度講,我是她沒有血緣關系的妹妹,因為構成我們存在的基底是相似的,我們都是從無到有,轉化成實物的幻想種,甚至起源于同一個傳說。”祂平靜地述說着,聲音如同流動的大提琴,“而她要更獨特一點,晴妖們被偏愛着,是重要的摹本,她已經是最後一位。所以我自稱是她的妹妹。”
“原來如此,她是妖怪啊。”歌仙兼定若有所思,“至于幻想種什麼的,經由人類的思念和故事被賦予意義,重獲生命,怎麼感覺我們這些付喪神也差不多。”
“呵呵。我很喜歡一句話,【被人類創造之物總有共通之處】,或許從某種意義上,我與所有幻想種都是家人。雖然我的結局或許是變為純粹的人類,或許是讓本體更深入地活躍起來,徹底染上生命的色彩,但都是完全源于人類的想象和寄托的故事,在這漫長時間中的一段小小插曲罷了。”再度嘈雜起來的人聲引導着祂看向比試台,晴姬燕依還是帶着付喪神們走了上去,眼神堅定散發着華彩。
祂笑了笑,手輕輕抹過空氣,即将站在比試台的審神者和付喪神身上突然感到一陣輕松,剛才的疲累瞬間一掃而空:“說到底,人類/生靈過于脆弱,就算如此也創造了輝煌的文明,還是讓我不得不将目光多放在你們身上一點。”
——比試台上的他們對視着看了看,剛才記憶中的可怕之處迅速從他們腦海中消退,隻留下無關緊要的痕迹,最終無事發生。
“對了歌仙,為什麼這裡要設置一個這麼大的屏幕呢?将本來獨一份的關注分享到屏幕上,又或是分享到電視上,難道不是一件十分出格,并不禮貌的行為嗎?甚至就連我邀請你們去觀看錄像,也是私密的邀約。”新一場比賽直播準備開始,剛才還在侃侃而談的祂實打實地疑惑着。
“什麼錄像……而且您是認真問這個問題的嗎?”歌仙兼定抽了抽嘴角,努力理解起祂的腦回路,“好吧,對戰畢竟也是一種賞心悅目的事情,看到的人都會覺得刺激而開心吧,将開心的事情分享出去用于娛樂,站在聚光燈前的人也能最大限度展示自己,一舉兩得的話何樂不為?”
“原來如此,這是一種分享自己的快樂,讓他人快樂的行為,還伴随着社交上的便利。雖然破壞隐蔽和獨占對于我來說有點冒犯,但如果人類本性如此,有這種習俗的話,我明白了,非常值得一試。”祂再度轉身,歌仙兼定連忙跟上祂的腳步,二人隐入陰影之中。
下一刻,巨大的轟鳴聲因為阻礙的非人之物離開轉瞬降臨,按照常理來說絕不可能出現在此處的時空亂流吞沒了整個比試台,頃刻吞入了還沒反應過來的晴姬燕依等人。在台下等待的山南沒料到這等變故,不顧周圍人阻攔沖了上去,在時空亂流最後的能量波動下,英靈的身影也消失在了黑洞之中。
現場一片混亂——而遠在另一個時間坐标上,被淨化部軟禁的大宮潤也看着直播的狼藉嗤笑一聲:“……混蛋們,要不是我聰明及時轉移了證據,哼,古澤家就這麼放棄我,不死也要脫層皮!”
時空亂流……誰能想到這種東西居然真的能控制,哈哈,丢到虛拟坐标被永遠關在那裡吧!
想到能解決竹下家看重的妖怪,他就忍不住狂笑起來——然而此時聰明反被聰明誤的大宮潤也沒想到,時間虛拟坐标因時空亂流而集中甚至撞在一起成為新的大型空間可能性是非常高的,他為了隐瞞轉移到虛拟坐标的罪證也一樣。而究竟會不會這麼湊巧,此時就需要一些無心插柳的幸運。
和初步學習人類但明顯誤解了觀念,即将闖出大禍的某位非人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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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巨大的轟鳴,正期待地圍在本丸大堂的付喪神和英靈們面對雪花屏陷入了深深的震驚和沉思中。
“剛才,發生了什麼?”加州清光試圖通過提問來捋清突如其來的變故,“那個黑球,不會是時空亂流吧?”
“怎麼可能,演練場不是歸古澤家管嗎,下一個上來和主君他們對戰的就是古澤家的小子……這麼湊巧?”菊一文字難得不可思議地咂舌,作為前監察官的他明顯感覺到了些許不對,“……時空亂流的規模一般不會這麼小,而且看最後的樣子隻波及了比試台,是針對古澤家,還是沖着我們的主君去的?”
“……現在最重要的是要把主君找回來啊!!”壓切長谷部崩潰般抓起腦袋,“狐之助呢,時政那邊什麼表示!”
“請,請各位稍安勿躁……”付喪神們在驚慌失措後紛紛用恨不得吃了它的眼神集中到它身上,狐之助顫着身子安撫道,“時政那邊已經在調查了……對對對,晴姬殿下剛才發來消息,讓各位不用太過緊張,應該隻是一次小小的意外……”
“晴姬這麼說?”織田信長挑眉,“我怎麼不信呢,那個竹下賢章也不像是看到依依失蹤會冷靜下來的性格。”
“也就是說,有可能時政内部也亂成一團,他們才會考慮先安撫我們吧。”坂本龍馬思索道,“時政不清楚原因?”
“您說得對,時空亂流目前隻出現過在曆史被重大修改後的時間點上,出現在演練場這種虛拟時空坐标還是第一次……不過這種規模,晴姬燕依大人應該隻是去了另外的時空坐标,不會有大礙的。”狐之助補充說。
“等一下,我記得演練場和不少虛拟坐标相連,那麼就代表他們可能被卷去一個未知的虛拟坐标吧。”同為前監察官的山姥切長義神色緊張,“不少都是陰陽師家族各自的财産,甚至還有一些完全沒有開發的衍生物……要怎麼找?”
“時政方面已經通知了陰陽師家族,這件事不用擔心,他們肯定也會樂意去尋找的……至于未開發的時空坐标,我們也會挨個排查……”狐之助的聲音在所有人眼神的壓迫下越來越虛弱,而就在它慌亂的時候,閃着雪花屏的電視忽然發出了滋滋的電流聲,緊接着重新出現了畫面。
赫然出現在衆人眼前的,是互相抱着,因為時空亂流中的各種碰撞昏迷在草叢中的劍主從二人,絲毫沒有醒來的征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