預定的空地離他們不遠,重新去找了柴火和食物,短暫停留在此地紮營的衆人在夜晚來臨前點起了篝火——幫忙搭帳篷的時候轉身看到在樹後面偷偷看向沖田的加州清光,以及付喪神緊緊抓着扣在自己身邊的大和守安定。古澤朝一撓了撓腦袋,過去扯了扯忙着打水過來的晴姬燕依衣角,小聲在疑惑的女孩身邊耳語:“我家兩個下屬盯着他們的前主人有一段時間了,作為他的禦主倒是想點辦法啊你。”
“這樣啊,那讓他們直接聊天就好了吧。”“诶?”
還沒等古澤朝一反應過來,她便吹了聲口哨,招呼起那邊和山南搭篝火的從者,然後指向樹後面的兩人:“沖田君,那兩個孩子好像想跟你說話。”
“……不是,委婉一點啊!你以為我為什麼要特意找你啊!”古澤朝一小聲地咋咋呼呼起來。
“我還以為你是出于禮節着想,不方便直接找他所以要先找作為禦主的我。”意識到自己會錯了意,晴姬燕依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不過沒關系啦,隻要坦誠點說開就好了,你看。”
還沒等清光拉着安定跑開,沖田就已經來到了他們身後,正笑眯眯地一手按着意圖逃跑的付喪神:“怎麼啦,一副緊張得要命的樣子,我又不會吃了你們。”
兩個人都不敢動了,大和守安定立刻出賣了搭檔:“是清光不好意思跟沖田君聊天,所以才拉着我躲在……唔唔唔!”
“說什麼啊誰不好意思!”臉上發燙的加州清光沒等他說完就連忙捂住對方的嘴。
“明明就是……”深知對方脾性的大和守安定嘟囔道。兩個拌嘴的家夥加起來不到三歲,沖田頭疼地抓了抓腦袋,和晴姬燕依遠遠對視了一眼,眼中透着無奈之意,禦主了然地笑起來,攤了攤手。
“……你們這是交流了什麼?”古澤朝一好奇地問。
“沖田君覺得那兩個孩子很像你,都養成了一副死别扭的性格。”“誰别扭了給我說清楚!”
趁着小少爺發火炸毛,沖田呵呵笑着像抓貓狗一樣拎起兩個付喪神的圍巾跑走了——兩個主人公分開,鏡頭沒有随着從者走,而是留在了忙碌搭建營地的禦主這邊,多少讓屏幕外的人有些遺憾——等到三人再度回來時,手上不知從哪裡搜羅來了一堆漿果,也不知聊了些什麼,付喪神們的臉上已經沒有了剛才的拘謹和不安,都是一副輕松惬意的樣子。
将果實堆到篝火旁的沖田向禦主報備了一下,随後帶着兩個付喪神來到古澤朝一身邊,拍了拍他們的肩膀:“我帶着這兩個孩子逛了一圈,交回給你啦。”
“不用你說我也知道。”對方還介意着剛才英靈的小小打趣,嘟着嘴的表情倒是沒了少爺的矜貴,顯得平易近人了些,但很快又撿起應為審神者的從容,“和重要之人相處的時光可是很寶貴的,你們聊久一點都沒問題,一定要不留遺憾才行哦!”
“不,已經沒什麼遺憾了。”“是嗎,那就好。”
“真好啊。”菊一文字在太郎太刀身邊感慨了聲。
“——真好啊。”屏幕外或坐或站着的沖田組們異口同聲地感慨。
“……哎……”晴姬燕依本丸中,加州清光撐着腦袋歎息了一聲,“明明之前還在讓他不要太操心【我們】的事情,結果還是去當了心理疏導員,真是閑得沒事……”
“這麼說的小鬼就好像享受了這樣的待遇,卻不想拱手讓人呢。”菊一文字笑着調侃道。
“……老頭你說話好久沒這麼欠揍過了。”加州清光啧了一聲,“我可沒有這麼小氣,再怎麼說他也是我的搭檔,希望他能更輕松一點很正常吧。”
“是是。”太刀付喪神搖了搖折扇,“隻不過,過于在乎是一回事,視而不見,也不見得他會輕松,那小子就是這樣一個人啊。”
“反而是現在有機會能讓他表達出自己對【我們】的關心,或許是件更好的事情也說不定。無論是對我們,還是沒能盡到傾訴之意,陪伴到最後的其他人。”
已經到了飯點,演練場中還有富餘的點心和飲料能做食物,而通訊也恰到好處地恢複到了一定程度,廣播中,救援人員正盡職安撫着裡面的人員。不過說實話,有直播有食物有休息地,除了擡頭看屏幕有些費脖子,實際比遠征還要休閑點,最早還因為遇難而顯得有些恐慌的人群随着時間的流逝反而冷靜下來,帶着各自的付喪神找好地方休息起來。
屏幕内真正連個通訊都接不到的一行人也不見得有多恐慌。在古澤朝一數次嘗試利用陰陽術聯系和确認時間外坐标失敗後,正吃着烤魚的晴姬燕依拍了拍低落的小少爺,将另一串烤魚遞了過去:“先吃點東西吧,補充好體力再走一步算一步。”
“……”古澤朝一有些嫌棄地看了看帶着些焦黑的烤魚,最終還是因為香氣接了過去,“我說你,真的不害怕嗎,被困在這個陌生的時間線,時間亂流可是很恐怖的,可能一輩子都出不去了。”
“媽媽和哥哥姐姐肯定已經在找我們了,他們可是很厲害的,不用擔心。”晴姬燕依安慰道,“而且就算到了那一步,這裡有山有水,有果子有魚,還沒到絕境也死不了,放心吧。”
“想吃肉的話老鼠肉應該也能湊合。”“沖田君,那種東西最好不要随便吃呀……”
“你們可真是……”都不知道該說是心大還是什麼,古澤朝一抽了抽嘴角,洩憤般一口咬下大塊魚肉,随後驚喜地瞪大眼睛,“唔,這還挺不錯的嘛!”
“是吧。”晴姬燕依笑笑,“我的廚藝是跟山南老師學的哦,還有其他超級厲害的廚子。”
“哈哈,我的廚藝其實沒有這麼好。”山南笑笑,“也是被召喚到迦勒底後才有機會學習,依依甚至比我要進步得快些。”
“迦勒底?我記得是那個,另一個世界維護曆史的組織吧。”時政隻公開了英靈存在的基本信息,古澤家的人倒是知道得更多,“就像審神者和付喪神一樣,不過聽說兩邊的曆史有所不同,也就是說,山南敬助其實是屬于那邊的英靈?”
“嗯。但因為兩個世界的英靈座是共通的,所以我們一般都擁有兩邊的記憶,并沒有太大區别。”他點頭,回想起往事不禁露出為難的表情,“因為各種奇怪的事故傳到異世界,對我們來說反而是常事了……我的契約還連在迦勒底那邊,最後都會回去的。”
“您也是嗎?”大和守安定看向沖田總司。
“我不是哦,我的禦主就是依依,是完全屬于這個世界的英靈,甚至沒回到過兩個世界共同的英靈座上。”迅速解決完四條烤魚的沖田拿起第五條,邊吃邊說,“也是因為這樣其實一開始沒什麼常識,不是當初遇到依依和龍馬先生,還不知道我也是英靈這回事。”
“也就是說,傳聞……”加州清光臉色難看地想到。
“半真半假。唔,還是得看老頭跟你們說了哪一版吧。”不太想解釋過多,沖田選擇含糊地回答。
“龍馬?啊,該不會是那個坂本龍馬吧!”抓到了另一個名字,古澤朝一追問道。
“嗯。不如說,生前立場不同的我們竟然有一天還能并肩作戰,真是不可思議。”他點頭,大和守安定善意地笑出聲:“陸奧守知道要高興到跳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