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才進京第一天,就有人盯上我啦?”林思危趴在司空摘星的背上,頂着風不自覺在他耳邊大聲講話。
司空摘星一個身形不穩,踩碎了腳底的瓦片,“喂!你說話不要那麼大聲好不好,很容易被發現的!”
“你綁架我,我大聲呼救也很正常嗎!你以前偷人的時候都沒人這麼幹嗎?”
“我以前偷人都是把人迷暈的好嗎!像這樣偷人也還是第一次!”司空摘星背着林思危在屋頂上輕盈地跳躍,一躍五六米的那種,“不能提供雇主信息,不過你放心,反正把你送到就算我完成任務了,到時候情況不對,我立馬帶你跑!”
“這麼有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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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侯府那邊已經傳出消息了,那邊已經在收購大量藥材了。”
“蔡相那邊怎麼說?”
“這位神醫背後有花家和無争山莊,現在還有神侯府,”放下茶杯,話頭一轉,“無情的腿傷這麼多年了,如果他的腿可以治,你的說不定也可以!”
“人都有生老病死,想來蔡相也是會怕的,”坐在他對面的人低着頭,抿了口茶水,“至于我的舊傷,已經那麼多年了,等無情的腿傷有了起色再請神醫也不遲!”
“隻怕到了那個時候,現在礙于神侯府,金風細雨樓沒有動作,隻怕到時候,”雷損看着面前低首的狄飛驚,語氣有些沉重。
和一般的江湖勢力不同,金風細雨樓和六分半堂在京城勢均力敵,在朝堂上也各自有靠山,當然了,雖然靠山在朝堂上的勢力也是勢均力敵,但名聲卻是天差地别。
狄飛驚表情不變,隻是低着頭喝茶。
雷損站起身,走到狄飛驚身邊,按住了他的肩膀,“你放心,我一定讓她治好你的傷!”
狄飛驚一驚,匆忙放下茶杯站起身,“您做了什麼!”
“你安心呆在這裡,神醫一會兒就到!”雷損強硬地把狄飛驚按了下去,“你放心,我已經打聽好了,那神醫是個年輕的姑娘。”說完還暗示性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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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堂主,這樣真的沒問題嗎?”
“‘顧盼白首無人知,天下唯有狄飛驚’,神醫的為人我不确定,但我相信狄飛驚,沒有人能拒絕和他成為朋友,也沒有哪個朋友不為他感到惋惜!”時間一到,他在出面當紅臉,如果這位藥王谷傳人真能治好狄飛驚,到時候他再三跪九叩像神醫賠禮道歉也不遲。
狄飛驚幼年孤苦當了馬奴,頸傷也是那時被馬踩傷的,能留住一條命已經是很幸運的事,到如今的成就,沒有人比他更了解狄飛驚的不易。
其實,平心而論,狄飛驚的樣貌、能力、為人哪樣都是萬裡挑一的,如果純兒不是早年和蘇夢枕定了親,狄飛驚這樣的女婿,不管是對純兒還是他,更甚者對于六分半堂都是隻有好處沒有壞處的。
不過,金風細雨樓和六分半堂的形勢愈發緊張,這門親事現在就隻是面上的‘調停協議’,解除婚約也是遲早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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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件事雷損說的沒錯,‘沒有人不會為狄飛驚感到惋惜’,林思危确實對狄飛驚感到惋惜,但同時也覺得他很幸運,脖子是個位置有多重要,不學醫的也多少知道些,狄飛驚頸骨受傷,但沒有傷到神經,沒有半身不遂,這簡直是個奇迹。
關于找司空摘星偷她的事情,狄飛驚也是說自己聽聞藥王谷傳人出世,但自己是六分半堂的大堂主,京城的局勢牽一發而動全身,萬一傳出不好的消息,擔心會對六分半堂有不好的影響,這才讓‘偷王之王’夜請神醫。
林思危看着他的臉,聽着他誠懇地解釋,‘長得好看,有集體責任感,哪怕已經知道了六分半堂背靠奸相,但他為了救命之恩對雷損忠心不二,這一點也能理解。’
“行,”林思危站起身,走到狄飛驚身邊,“你介意我現在看一下你的脖子嗎?”
“當然不介意”
林思危對于京城局勢和這些人的了解都基于無争山莊和花家的一些情報,她不确定是狄飛驚本來就是這樣的性格,還是他的頸傷,讓他看起來像一個逆來順受的小媳婦的模樣,這個樣子真的很戳林思危。
“嗯,我一會兒可能要從身後碰觸你的脖子,你不要下意識打我啊!”林思危一邊說,一邊舉起手。
“在你心裡會武的人到底是個什麼形象啊?”司空摘星在一旁默默吐槽。
“姑娘放心!”狄飛驚聽了她的話也是低頭微笑。
“本來就是嘛!就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花滿樓隔那麼遠都能聽到!”林思危的手已經觸摸上了狄飛驚的脖子,脖子這種地方大概對于任何人來說都是一個敏感的部位,狄飛驚下意識躲了一下,但立馬又停住。
“......瞎子的耳力也沒有好到那種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