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不上擦周圍的水,立刻開始撥電話,奶奶的!打不進去了!說不準還真是這老家夥的徒弟!這老頭昨晚不睡覺騷擾了多少人?!
繼續按重播鍵,如果真是要學中醫的,那必須招到我們學校!中醫都冷門多少年了,雖然也有好學生,但是從沒招到過狀元,何況還是學了五年中醫的老徐家的徒弟!
播了二十分鐘才撥通,前面是哪個混老頭打的,還談情說愛啊,二十分鐘!
“喲,哪位啊?”老徐的聲音聽起來得瑟得不得了,看來是真的了。
徐師父從今早九點就開始接電話,剛才兩個電話一個磨了十分鐘。就不給就不給,讓你們昨晚不相信我,說我發夢,說我老年癡呆……我徒弟才不給你們這些混老頭呢!
“老徐啊,我老劉!”
“劉大教授啊,貴客,貴客,打來寒舍有何貴幹啊?”
劉教授當時恨不得把電話扔徐老頭臉上,但是人家手上有人,深呼吸深呼吸:“老徐啊,你昨晚說你那個徒弟真考了748分啊?”
“啧啧,不相信你還問毛問啊,一邊玩去吧!我徒弟給我做好飯了,今天老接電話還沒吃飯呢!哎喲,人老了就是不耐餓。徒弟,給我盛碗粥涼着,我這就去吃。”
琳琳忍住笑,師父今天太可愛了!雖然平時也可愛,但是沒有今天這麼萌啊,這個時候必須給足面子:“好唻!”
徐師父繼續在電話裡得瑟,“我這小徒弟,也沒别的優點,就是記性好,悟性好,教她什麼一點就透,一點也不費勁兒,又乖巧聽話,腦子好使,學習也挺好,高二就高考了,也算是跳了一級。不過呢,我教得也好,初一認了我當師父,初三就拿了個齊省中考狀元,這不,高二又拿了個高考狀元,大家都來問我怎麼教的,問的我都不好意思了,孩子争氣,我有什麼辦法?”
劉教授翻了個白眼,好你個老徐,讓你使勁得瑟,又不是你生的,你得瑟個P!“這孩子也得上大學啊,怎麼樣,來我這兒吧!我給你八年直博,以你家這孩子的聰明勁兒,估計五六年就能畢業!”
“京城啊?不好不好!都是沙塵暴啊,女孩子嘛,都愛美,我一個如花似玉、水當當的小徒弟,到你那天天吃沙還怎麼美啊!送你那兒待兩年,你讓我家閨女怎麼嫁人啊?”徐師父越說越覺得自己很有道理,不能讓孩子去吃沙啊!氣候不好影響皮膚的,女孩子的皮膚很重要的!
沙個P!老子在京城待了幾十年也沒吃過幾回沙!劉教授恨得牙癢癢,壓住火氣,“這樣,你家孩子來我這,我給免八年學費外加每月研究生補貼怎麼樣?”
徐師父不滿意:“我說你們能不能有點新意啊?打來電話的都來這套!就沒點新鮮玩意兒了?還一個個什麼學界泰鬥……還不如跟我似的在山裡待着呢!我們山裡山好水好,我家小徒弟從齊省大老遠轉學到我這兒學醫,這幾年愈發水靈了,學醫苦啊!孩子容易麼,五年的功夫,該背的醫書全都背下來了,現在都能獨立看病了,辯證、開方、制藥、針灸,樣樣拿手,現在我醫館都指着小徒弟呢,你把人帶走了,我怎麼辦?”
我就不信你能攔着你小徒弟不讓上大學:“這樣,我替她跟學校申請個華佗獎學金成不?外加兩瓶三十年茅台!”
“成交!不對,”發現自己差點兩瓶酒把徒弟賣了,徐師父冒了一身冷汗,“我家不缺酒,我徒弟每年給我釀幾壇子好酒呢,我不缺不缺!不行了,餓死我了,我先去吃個飯啊!拜拜!”
還拜拜!拽開洋文了!你個老家夥還想怎麼着。
挂了電話,徐師父心有餘悸地把電話線拔了,三個電話差點把小徒弟賣了兩回,要是給琳琳知道了還得了,酒衣炮彈真可怕,還是别接了。
徐師父坐到飯桌前的時候已經九點半了,先來了一小盅藥酒,小徒弟的手藝就是好,藥酒的材料他也能喝出來,但是自己泡的就是沒有小徒弟泡得好喝。
幾個老教授打電話打不通了,一個個氣壞了,直接聯系校長,“那748分的狀元在我老夥計那兒學了五年中醫了,估計也要報這個專業,你看你能給什麼條件,商量好了我去越省搶人。可别晚了,那老頭昨晚打了一夜電話,估計中醫院校他都得瑟完了。”
一個若有若無的大餡餅砸下來,校長傻了。
自打清朝末年,西醫侵入之後,中醫就一路被排擠,而中國很多新派人士宣揚醫學現代化、中醫無用論,甚至多次提出廢除中醫。在南方還好一點,在北方尤為嚴重,很多中醫院挂的是中醫的牌子,其實内裡還是西醫的天下,學中醫的孩子畢業之後工作不好找,病人也不信任。很多中醫世家的家長覺得學中醫太苦太累,畢業之後還沒好出路,也鼓勵孩子學别的專業。一直到90年代,整個中醫界其實都有些低迷。
此時的校長不知道,這兩年中醫就會受到刺激而複蘇,1999年,韓國學者為自“漢醫學”改名的“韓醫學”申遺,甚至把中國的神農氏、李時珍變成高麗人。他們稱自己發明了針灸,是根據《黃帝内經素問篇卷四》“砭石者,亦從東方來”。“東方”就是韓國,針灸就是他們的東西[1]。後來,引了中醫幾本經典著作的編纂集韓醫書《東醫寶鑒》申遺成功。舉國嘩然!
現在也就是網絡還不太發達,到2003年,華夏國内官方和民間都開始重視中醫,并為中醫申遺打了很多漂亮仗[2]。
但是這些校長不知道啊!現在吃驚的是,今年的高考狀元竟然是學中醫的孩子?!
這是真的嗎?這孩子真的還學中醫嗎?不會報考别的專業吧?高考狀元不是一般都報考清華北大嗎?